检查结束,宋海言刚把衣服放下,彩超室的门就打开了,夏夏跑了进来,抱着他的腿说:“爸爸,我想上厕所。”
宋海言转头对任越说:“那我带夏夏去一下洗手间。”
任越没拒绝,望着宋海言牵着夏夏离去的背影,对助理说:“去安排吧。”
洗手间在另一侧走廊的尽头,宋海言让夏夏自己进去上厕所,他就在门口等着。
夏夏进去后,宋海言观察四周的环境,也许是因为这家私立医院收费比较贵,所以平时没什么人。
最重要的是,今天任越没有带保镖来。
如果他能成功逃出去,就可以离开这个城市。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宋海言呼吸陡然变得粗重,他在心里短暂地犹豫了下,就做出决定。
如果他不走的话,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了。
夏夏从洗手间出来后,宋海言牵着她往楼梯走去,夏夏疑惑地指着另一侧的走廊,“爸爸,任叔叔在那边。”
宋海言目光躲闪,“爸爸要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
他只想快点带夏夏离开,一不小心拽得太用力,夏夏被拉疼了,好像察觉到什么,鞋底用尽力气往后退,喊道:“我要去找任叔叔!”
宋海言心跳漏了一拍,急忙蹲下来捂住夏夏的嘴,慌张地回头看向彩超室,颤声说:“夏夏不能吵,这是在医院,会影响其他叔叔阿姨的。”
豆大的眼泪在夏夏眼中打滚,她带着哭腔说:“爸爸骗人,我讨厌爸爸。”
宋海言鼻腔一酸,咬紧嘴唇,像是做了很困难的决定,艰难地撒谎说:“夏夏,你想去见妈妈吗?”
听到“妈妈”两个字,夏夏瞬间停止了哭闹,睁着湿漉漉的眼睛说:“妈妈?”
“是啊。”宋海言强忍着内心的慌张,尽量耐心地哄道:“夏夏还没见过妈妈吧。”
“可是爸爸不是说,妈妈不要我们了吗?”
“妈妈她........她生病了,我们应该去看看妈妈,对不对?”
夏夏咬着小嘴,表情变得纠结起来。
宋海言按着夏夏的肩,看着夏夏的眼睛,“夏夏告诉爸爸,想去看妈妈吗?”
夏夏双手紧紧揪着裙子,过了几秒钟,她用力点头,“想。”
宋海言心口沉甸甸的,“那我们现在就去找妈妈,好不好?”
夏夏仰起小脸,“任叔叔不去吗?”
“任叔叔不去。”宋海言小声叮嘱:“而且这件事不能告诉任叔叔。”
夏夏不太懂,问道:“为什么呀?”
宋海言表情很认真:“因为任叔叔知道了会阻止我们的。”
夏夏睁大了圆溜溜的双眼,马上捂住嘴巴,小小声地说:“爸爸,我不会说的。”
宋海言苦涩一笑,“那我们现在走吧。”
夏夏轻轻说了声好,尾音夹杂着属于小孩天真的兴奋,重新牵住宋海言的手。
宋海言感到无比内疚,夏夏嘴上不说,好几次睡觉说梦话都在喊“妈妈”,她心里还是放不下母亲的。
但他今天却对夏夏撒谎了。
可是他没有选择,他不能放过这次离开的机会。
等他逃离了任越的魔爪之后,再和夏夏好好解释。
不敢再耽误时间,宋海言抱起夏夏拔腿朝着楼下跑去,光是这几步路已经让他腿脚发软,他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着彩超室的方向,生怕那扇紧闭的门打开,任越会发现他逃跑。
幸好宋海言担心的事情没有出现,他们顺利来到了一楼大厅。
不远处就是医院大门,宋海言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胜利的曙光仿佛就在眼前,他紧紧抱着夏夏往门口冲去,连身后护士的呼唤都来不及回应。
就在宋海言到达门口的那瞬间,几个高大强壮的保镖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挡在了他的面前。
宋海言脸色顿时惨白一片。
他认出其中一个保镖,就是那天在别墅阻拦他出门的人。
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宋海言已经没有时间多想,他试图往前冲,可他这体格还怀着孕,哪里是常年锻炼的保镖对手,混乱间怀里突然空了。
等他定睛一看,夏夏已经被保镖抢走。
这阵仗把夏夏吓得哭了起来,空旷的大厅里回响着她恐惧的哭声。
宋海言情急之下想抢回夏夏,被保镖拦住脚步,生硬地说:“宋先生,别逼我们跟你动手。”
宋海言紧张地哀求地说:“你们放开她,这样会吓到她的。”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皮鞋踩在地板的脚步声,犹如闷锤一下下砸在宋海言心口,他猛地回头,在看见任越充满寒意的脸后,心好像拴了块石头沉到了底。
任越停在宋海言面前,冷笑道:“你还真是经不起试探。”
宋海言愣住了,耳朵里轰然“嗡嗡”作响。
这是试探?
任越是故意假装不带保镖的,就为了试探他会不会带夏夏离开?
他心底涌起一阵恐慌,还没等他做出动作,任越已经抓住他的手腕一把揽进怀里,眼底卷起暴风般强烈的怒意,语气森寒:“宋海言,你这次真的惹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