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发现报告
这句话就像一记闷锤落在心口，宋海言放在小腹上的手剧烈发抖起来。
虽然已经猜到答案，可是从任越口中说出来，还是心如刀割，钻心剜骨的疼。
任越正要离开，忽然想起什么，又说：“对了，夏夏已经答应转学，这两天我会让助理安排她转学的事，你不用插手。”
说完任越合上车窗，漆黑的窗户倒映着宋海言苍白的脸色。
宋海言望着那辆黑色商务车消失在夜色中，像扎根似的站在原地，久久没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传来夏夏的声音，“爸爸，你为什么站在那里呀？”
宋海言回头，看见夏夏站在台阶上，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疑惑地看着他。
宋海言好像犹如梦中惊醒，挤出一抹惨白的笑容，“没事，我们回去吧。”
他看了眼车子离开的方向，失魂落魄带着夏夏回了屋里。
睡觉的时候，宋海言给夏夏盖好被子，轻声问：“你答应任叔叔转学了吗？”
夏夏点点头，眼里亮晶晶的，“任叔叔说新学校有喷泉，还有小兔子，欣欣也要和我一起去新学校。”
宋海言愣了一下，猜到可能是任越说服了欣欣父母，所以夏夏才会答应转学。
可是他作为夏夏的爸爸，居然是最晚才知道实情的人。
看着夏夏纯真的模样，宋海言什么都没办法抱怨，苦笑道：“那夏夏以后就可以天天看兔子了。”
夏夏搂住了宋海言的脖子，天真地说：“爸爸，下次我也带你去看小兔子，好不好呀？”
“好。”宋海言勉强笑道：“爸爸有空就去。”
夜深了，宋海言回到房间，疲惫地躺在床上，怔怔望着天花板出神。
从收费站被强制带回来那晚后，他一直不敢问任越为什么要抚养夏夏，他觉得只要不戳破，自己就可以活在虚假的梦里。
可是现实给了他重重一击。?
就像任越说的，如果当初他说出实情，夏夏就不可能来到这个世上。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任越疼爱夏夏的行为也就有了解释，也难怪任越对他的态度越来越恶劣，也许任越心里在埋怨他，为什么要偷偷生下夏夏，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只有宋海言还心存幻想，这个意料之外的孩子还有一丝希望留下来。
宋海言摸了摸小腹，眼泪毫无征兆地掉了出来，落在枕头上，迅速晕开一大滩。
第二天清晨，夏夏去学校以后，宋海言坐在餐桌前发呆，面前的早餐已经冷掉了。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在安静的房子里异常清晰。
宋海言看到来电显示，犹豫几秒后，接了起来。
电话里传来任越低沉的声音，“你考虑得怎么样？”
宋海言低下头，手放在小腹上，过了很久，他沙哑着嗓子说：“明天我会去公司报道的。”
任越沉默了几秒，嗤道：“早这么识趣不就好了？”
宋海言没说话，任越似乎也觉得无趣，直接把电话挂了。
宋海言放下手机，望着落地窗外热烈的太阳，和辽阔的海面，好像下定什么决心，拿上一小叠人民币，换衣服出门。
他来到昨天去的医院，一听到他要挂妇产科，前台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反复确认了好几次。
宋海言忍着羞耻心挂了妇产科，接待他的正好是昨天那名告知他怀孕的医生。
医生也认出宋海言，笑道：“是你啊。”
宋海言拘束地朝医生点了点头。
他坐下后，医生好奇问道：“有什么事吗？”
宋海言双手放在腿上搓了搓，很艰难地开口说：“医生，这个孩子可以不要吗？”
医生惊讶地说：“你要打胎？”
宋海言鼻翼轻轻抽.动，点了点头。
看着他复杂而痛苦的表情，医生问：“孩子的爸爸知道了吗？”
宋海言嘴唇咬得发白，他说话声很轻，夹杂着一丝颤抖说：“他........他不喜欢这个孩子。”
医生偷偷在肚子里骂了句渣男，把人肚子都搞大了，居然不想负责，不用猜都知道是个下半身思考的男人，真是可怜眼前这个双性人了。
医生认真地问：“你想好了吗，做人流手术对身体伤害很大，而且你体质特殊，我们不能保证手术过程中会不会有危险。”
宋海言抓紧裤子的指尖发白，点了点头。
就算他生下来，孩子以后也是跟着他吃苦。
而且在他无力抚养，还有任越厌恶的情况下生下孩子，对孩子太不公平了。
他也不想这个孩子出生以后再被冷冰冰的抚养合同绑住。
他不停安慰自己，有夏夏已经足够了，可是心脏还是抑制不住地疼，就像一双大手捏住，难受得他喘不上气。
医生叹了口气，“那你先去做个体检吧，没问题的话我再给你安排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