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越说的对,这个房子他赚一辈子的钱都买不起,可是夏夏能在最好的环境中生活长大,这些只有任越才能做到。
即便他不想和任越有瓜葛,也不能不考虑夏夏。
而且他也没有资格拒绝,除非他能狠心把夏夏一个人扔在这里。
没过多久,助理就把行李送过来了。
宋海言看完以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好像有些东西漏了。”
助理扫了一眼地上的行李,不紧不慢地说:“哦,有些太寒酸的东西我就自作主张丢掉了,宋先生以后需要什么,直接打电话给房子的管家,他都会安排。”
宋海言顿了顿,助理虽然说话很恭敬,但是语气里透出的那抹高高在上就和任越一样,就好像,好像把他当成了玩意儿。
他垂下眼皮,什么都没说,默默整理起那点“不寒酸”的行李。
夏夏一晚上都兴奋得没睡好觉,怀里抱着好几个洋娃娃玩,快到后半夜了,在宋海言的催促下,她才乖乖躺好睡觉。
宋海言却睡不着,坐在床边看着夏夏熟睡的小脸,伸手摸了摸。
任越之前明明说过不喜欢他这个怪胎,就算有了小孩也不会要的,可是在任越知道夏夏的存在后,不仅没有用凶狠的手段对付他们,还给他们大房子住。
任越到底想做什么。
宋海言心里堆了大多的疑问和不安,掺杂在一起就像越滚越大的雪球,堵塞在他心口,令他一夜都没睡着。
隔天清晨,宋海言早早醒了,他来到厨房,看着锃亮的厨具,想碰不敢碰,随便一样他都赔不起。
最后宋海言还是去楼下的早餐摊买了早餐,然后叫醒夏夏一起吃。
没过多久,外面响起“滴滴滴”的声音,是有人在开密码锁。
没等宋海言过去查看是谁,房门已经打开,助理走了进来。
宋海言有些怔愣地看着进来的人,心口泛起一阵酸涩,毕竟不是他的房子,谁都可以随便出入,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助理朝宋海言点了点头,“宋先生,我来送小千金上学。”
宋海言听着那句“小千金”,半晌才反应过来指的是夏夏,他急忙说:“不用麻烦了,我送夏夏去就好了。”
助理面无表情地强调:“这是任总的意思,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见宋海言垂着头不说话,助理“好心”提醒道:“宋先生,任总把小千金留在你身边抚养,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我劝你还是识趣一点,免得惹任总生气。”
宋海言脸色有些惨白,已经听出这句话中隐含的威胁,如果他不听话,任越很可能就会把夏夏抢走抚养。
宋海言轻吸一口气,拿过纸巾,颤抖着把夏夏嘴角的油渍擦干净,对她说:“夏夏,你跟这位叔叔去上学吧。”
夏夏哦了一声,跳下椅子拿上小书包,跟着助理出门,一边回头对宋海言开心地说:“爸爸再见。”
宋海言强撑微笑和夏夏挥了挥手。
门关上以后,宋海言再也掩饰不住表情,他坐回餐桌前,脸上只剩下无助和茫然。
不知道坐了多久,一阵震动声把宋海言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来电显示闪烁着“任越”两个字。
宋海言迟疑地接起电话,任越单刀直入地说:“现在过来巨辉。”
宋海言低声说:“我还要上班。”
任越似乎料到他会这么说,沉声道:“我已经帮你和陈老板请过假了,马上过来,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耗。”
宋海言找不到理由再拒绝,收拾完餐桌后,他坐公交车去了任越公司。
秘书领着他来到总裁办公室,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他说:“宋先生,请进。”
宋海言点头道谢,推开面前办公室的门。
只见任越坐在沙发上和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在说话。
见到宋海言出现,任越淡淡开口道:“这位是黄律师。”
黄律师朝宋海言点了点头。
宋海言也赶紧打了招呼。
任越把几张纸放在桌上,推到宋海言面前,“我让黄律师替我起草了一份合同,你看一下。”
宋海言茫然地拿起合同,“子女抚养协议书”几个大字映入眼帘。
合同内容是关于夏夏的抚养问题,任越是甲方,宋海言是乙方,被扶养人则是夏夏。
条款明确了抚养关系和抚养费的问题,几乎所有的条件都对夏夏有利,出钱方是任越,宋海言只要尽抚养责任就好。
然而当宋海言看到最后一项内容时,他顿时愣住了。
——如若乙方在被抚养人未成年期间与他人恋爱、结婚、发生不正当关系,或者乙方离开本市,被抚养人的抚养权归甲方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