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诺书和意愿书的署名,写的是他和林棽的名字。
月末,国典研究院的小研究员听闻此事,正巧遇上被改的面目全非的报告返回来,他忍不住手贱,打了个电话去挨批。
“教授,您骂我之前,能先告诉我为什么要帮程清兰吗?她那明明就是……”
“我帮的不仅仅是她。”白默森说。
更多的意义上,他帮的应该是自己。
那个没被他救回来的患者,告诉了他一些比之医学知识更为重要的东西。
以及程清兰以前说过的,都是同事,在恩怨都互相明了之后,未尝不能在别人万难时顺水推舟一次。
他和林棽,也从不想在怨恨中度过余生。
“我算看出来了,您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话都说到了这里,电话那头研究员也做好了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准备。
可这次,他良久都未听到白默森的声音,反而从电话听筒的细微电流中,听到了钢琴演奏的悠扬乐声。
“教授,您在哪儿呢?”
正是初夏,艾德学院的礼堂门前,新种上不久的树木枝叶繁茂,倒像是延续了几十年。
树下的绿化带上,种满了代表怀恩城的绣球花,刚被园丁们洒过一层水汽后,看起来娇艳欲滴。
白默森就坐在离礼堂最近的长椅上,守着正在参加考试的林棽。
应当是平日里听林棽弹琴太多次的缘故,连哪一曲出自他手白默森竟然都能辨别出来。
林棽该是怎样抑扬顿挫,怎样满怀着情绪,这一切都一点点在他眼前浮现。
“好听吗?”白默森问电话那头的人。
“好听是好听,就是我听不太明白。”那边研究院答着,不明白那个死板沉默的人何时变得如此有情调,居然还听音乐会。
但电话那头,白默森并不介意。
他自己也不太懂得欣赏音乐,但他知道怎么欣赏和珍惜林棽。
“有机会,你可以来怀恩城看看。”
“啊?我去怀恩城干嘛啊?”研究员越来越听不懂。
凭他的专业技术,还不至于轻松申请工作调令。
“入夏了,”白默森缓声说道,“怀恩城的绣球花都开了。”
自白默森第一次在此处见到大片蓝白相间的繁花时,他就为此景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