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安又跟莫杨说了一会就离开了,莫杨不想让别人担心,他没有流露出一点点异样的情绪,如果不是我一直看在他身边,倒真要被他的伪装骗过去了。
沈时安走后,莫杨关上门,如释重负地捂着心口滑坐在地上,他脸上哪还有刚刚看似正常的表情,眉头紧皱着,呼吸又急又乱。
我知道,他的精神又出现问题了。
他扯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手臂咬得血肉模糊。
我不知道他在跟脑子里的什么在抵抗,我只知道他痛苦的快要死了。
我也快要死了,心疼死的。
莫杨躁动了一会就又平静下来,恢复了点清醒,他没有管手臂上的伤,而是慢慢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到沙发边,拿起了茶几上的烟。
他哆嗦着手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他的手太抖了,打火机打了好几下才将烟点燃。
纤细的手指夹着烟送到嘴边深深吸了一口,缭绕的烟雾模糊了他瘦削苍白的面容。
好像只有烟可以带给他片刻的缓解,让他没那么痛苦。
酒也成了他逃避的工具。
可是这样下去,我怕他的身体吃不消。
莫杨的精神属于间断性清醒,他不清醒的时候,会一直对着空气中的“黎洺”说话。
他对着那团空气撒娇,示爱,会跟它说很多心里话,仿佛那个“黎洺”真的存在一样。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第七天。
今天的情况很不妙,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就快要消失了。
可能,今晚我就要彻底的灰飞烟灭。
我觉得上天对我是仁慈的,因为它让我在死后可以回到莫杨身边。可它又是残忍的,让我只能用有限的时间,看着我的阿杨因为我的死去而郁郁寡欢,日渐消瘦。
我对比了下,觉得还是残忍多了些。
莫杨这几天需要靠安眠药才能睡着,没吃安眠药前,他都是整晚整晚的不眠,就一直抱着膝盖蜷缩着自己靠在客厅的落地窗前一直往下看。
落地窗没有任何防护,甚至连护栏都没有,莫杨就这么坐在边缘一坐坐到了天亮。
今天是我的最后一天了,我几乎是贪婪地守在莫杨身边看着他的样子,连一秒钟都不想浪费。
今天莫杨似乎要出门,我总觉得他最近怪怪的,他把猫送到了沈时安家,给沈时安说他想去旅游散散心。
我以为莫杨是真的想去散心,可我发现我想多了。
他把猫送走以后,就去了我的墓地。
他又来到了我的墓碑前,他今天穿着一身咖色的毛呢大衣,瘦瘦小小的身材全都包裹在了衣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