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边走。”温矣徊回头看了赵杳一眼，带着他从小路绕了过去。
空地最里面的位置停了辆吉普，被另外几辆空货车挡得很严实。
温矣徊掏出37号留给他的车钥匙，按了两下，或许是没换电池的缘故，那按键一直不太灵敏，任凭他怎么按，车都没一点反应。
温矣徊无奈，只得走到驾驶室外，用钥匙去找车门上的锁眼。
那团黑影一直飘在视线的正中央，再加上这附近的光线又很暗，温矣徊试了两三次，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
“这里。”手腕上被赵杳稳稳扶了一把，锁道顺势贯通，钥匙严丝合缝地捅了进去。
温矣徊愣了下，随即神色如常地扭开了车门。
“你手怎么了？”赵杳觉出他的异常，忍不住小声问。
“没事，晚上没好好吃饭，饿得手没劲儿了。”温矣徊一边说着，一边从副驾的格子里找了点水和吃的，举起来摇了摇，“我吃点饼干垫垫肚子就好。”
赵杳明显皱了眉，想出声责怪他两句，又怕惹他不高兴，只好闷闷不乐地低头不说话。
眼前男孩脸上微妙的情绪变化，温矣徊都看在眼里。
他也不知自己还能再说点什么安慰他，只能先喝了点矿泉水漱口，而后捏了把赵杳的后颈，向人道：“先进去，这雨要下大了。”
两个人一起坐上了车后座。
不多时，外面的雨便噼里啪啦砸了下来，车内外温差一大，玻璃上很快凝结成了一层轻薄的水汽。
温矣徊却一直没闲下来，吃完一包饼干，又钻到副驾取了条毛巾毯，来回擦着自己被雨浸得湿漉漉的头发。
“冷吗？”他转头向赵杳问。
赵杳安静地摇头，一边将身上发潮的外套脱了下来。
温矣徊哑了下，指了指车座垫前面的空地，柔声命令道：“坐下面去。”
赵杳倒是什么也不多问，很听话地照做。他刚移到下面，温矣徊便挪到了他刚刚坐的位置，小腿放在他身体两侧，拿毛巾帮他擦起了头发。
一下一下，动作轻柔且缓慢。
让赵杳想起了从前自己借住在他家的时候，他也是像这样帮他擦过几次。
“那时候……编导让你换造型，为什么不剪头发？”温矣徊在背后突然发问。
“不想剪。”赵杳犹豫了片刻，将身体蜷缩成一团，下巴抵在膝盖上，轻声道，“这头发是为你留的，为了节目效果剪掉，不值得。”
温矣徊似乎轻笑了声。
“我随口说说的，你总不能一辈子也不剪短吧。”他说着，一边开玩笑似的抓起赵杳的一绺头发，轻轻拽了拽，“那可真要变成梳辫子的小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