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回程的车上，温矣徊一直很沉默。
身上重新换的那套休闲装很是柔软舒服，上面还残留着属于赵杳的气味，从四面八方包裹着温矣徊，让他心里时时刻刻都难以平静。
林诗权还是坐在车左侧的位置。
他明显对温矣徊这一个晚上的行踪全都了如指掌，却不知为什么始终没有点破，仍旧像个没事人一样，悠闲倚在车后座上听音乐。
“刚才，你知道是我吧。”温矣徊忽然问。
林诗权歪头，“什么？”
“在地下的监控室，我都看到了。”温矣徊看了他一眼，犹豫半晌还是道，“我猜，U盘里存放的视频，是你们用来威胁那些人的吧。”
“让你知道也没什么要紧的。”林诗权双手抱胸，似乎并没把他太当回事，“Apollo开的这家会所，能在短短一个月之内集合这么多资源和财力，怎么也得有点儿能牵制住人的手段，这是明摆着的事。”
温矣徊没再说话。
诚然，以他目前的处境，不管知道H集团多少的秘密都是无用功。
他既没有从中阻拦的能力，又没有条件将这些消息传递出去，即便想办法通知了警方，也不知道集团的势力到底渗透到了哪一步，警方会不会派人来调查都成了问题。
“下次……有这种艺人相关的活动的时候，能不能再带我来。”温矣徊转换了话题。
“哦？”想都不用温矣徊去想，林诗权的脸上又是那种耐人寻味的表情，他嗤笑了一声，话音里满是嘲弄，“你想的话，可以。”
“多谢。”温矣徊平静道。
林诗权摇下车窗，看着外面光怪陆离的夜景飞速地掠过。
早在十几年以前，他和温矣徊就总爱像今天这样一左一右地安静坐着，偶尔聊些平淡的话题，时至今日，他们之间的关系，其实已经很难用单纯的囚徒和守卫来定义。
“不过你可得想清楚了。”林诗权悠闲呆坐了一阵，出于内心短暂的同情，向人劝告道，“继续和那小子像今天这样，早晚会被其他人看出端倪来，不管是对他还是对你，可都没什么好处。”
“嗯，我知道。”温矣徊哑巴了许久，最终只答了这么一句。
黑色越野车飞速地驶过深夜无人的街道，载着他们往研究所的方向而去，等车再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钟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