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功夫派人盯着他。再说了,我没有他的消息,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没了你,我觉得他八成过得比原来好上几倍。”
温矣徊苦笑,“但愿吧。”
他其实并不太担心赵杳能不能过得好,那小子总是那么聪明且能干,即便是孤身一人,温矣徊也相信他能照顾自己。
他只怕他太傻。
像头不会转弯的狼,只认准了眼前那座雪山山巅一个方向,哪怕头破血流也要爬上去,即便那里并不是他的家。
“他们刚给我打的,是什么药?”顿了顿,温矣徊又问。
“H162,慢性的。”
“会有什么症状?”
“分人。”林诗权忽然瞟了眼刚刚被丢在垃圾箱里的玻璃药瓶和针管,神色稍有恍惚,顿了顿,又道,“起初会什么感觉也没有,后来慢慢的,身体会出现一些小问题,最后……”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温矣徊明白他话里未尽的意思。
“按你估计,我还有多少日子?”
林诗权看了他一眼,表情并不像是在怜悯,“满打满算的话,最多一年。”
温矣徊脸上倏尔绽开一抹惨淡的笑。
一年,在某些意义上很短,某些意义上又太过漫长了一些。
“最后一个要求。”他苦涩开口,“能不能借我个本子?再有支笔就更好了,老这么被关着也挺无聊的,我写写画画,解解闷儿。”
林诗权安静了一会儿,很快转身离开了窗前,留下一句语气平淡的话。
“暂时不会有人关着你了,只要不出研究所,你可以随意。”
“多谢。”温矣徊没有扭头看他,只一动不动地望着天边,嘴角不再像往常一样上扬。
远处是蔚蓝与浅绿色的交织,今日的天气晴朗大好,彼时平原上一片枯黄的草地,已经缓慢抽出了崭新的嫩芽。
四月,北方的春信已至。
唯独命运的审判,却迟迟不来。
温泉会所
京潮市最东面的开发区,是全市最适合度假休闲的地界。
依山傍海,远离市中心的喧嚣热闹,再加上近两年这片区域开发得越来越好,使得这里深受许多有钱人投资的青睐。
山脚下,一家古色古香的温泉会所刚刚开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