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站在玻璃后的温矣徊，如何与Apollo对视了一瞬，又如何寂寞且茫然地喝下一整瓶冰凉的水。
林诗权无声地叹了口气——
早警告过他的。
夜幕游移，不知过了多久，树下的男人已经离开不见，只有垃圾桶灭烟槽里刚被丢进来的烟头，此时还有余烟在袅袅飘散。
月色捕捉着黑夜的形状。
与静谧一同浮现的，还有注定难以逃脱的宿命。
远走高飞
第二天，邻近傍晚的时候，温矣徊开车离开了小雁港，连带着秦厄雪留在民宿里的行李一起拉了回去。
工作室的其他人也各自返程，回家准备新年假期去了。
回去的路上，窗外的风景飞一样地掠过，随着这段旅途一起，和夕阳并肩落幕。
温矣徊并不像来时那样轻松，反而有些心事重重。赵杳坐在副驾的位置，安静听着车载电台里播放的一首老歌，忽然跟着一起哼唱了起来。
“这首歌叫什么？”温矣徊手搭在方向盘上，随口问。
“《远走高飞》。”赵杳答道，“林忆莲的，我挺喜欢。”
温矣徊噗嗤笑了一声，暗想连他自己这岁数的都已经开始听TFBOYS，现在的年轻一代之中竟然还有人喜欢听林忆莲，还真是不容易。
“你果真是老头儿品味。”他抿着嘴揶揄道。
赵杳并不理会，依旧在跟着那音乐轻声唱着。温矣徊平时只听过他弹吉他，此刻听见他开口唱歌，竟然也不输给酒吧那些驻唱。
“野火只让你伴奏实在是亏了。”温矣徊啧啧摇了摇头，“如果是我的话，就把店里只唱歌的人都炒了，让你做弹唱，还只用付一个人的钱。”
赵杳轻哼了声，并不认同，“乐队的魅力，那不一样的。”
汽车驶过一处路口，温矣徊踩刹车停下来等红灯，无聊看着电子屏上滚动的电台名字，停顿片刻忽然问：“你有没有想过，哪天能远走高飞？”
赵杳一呆，没太能理解他问这话的用意，“远走去哪儿？”
温矣徊轻笑，“就是打个比方，假如让你换个地方重新开始，谁也不用管，谁也不认识你，把过去的一切全都丢掉，你愿不愿意？”
赵杳似乎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正色道：“我……还有半年才毕业，暂时去不了哪儿。”
温矣徊一脸无奈，“你怎么连这点想象力都没有。”
前方红灯变成了绿色，他脚下一抬刹车，打着左转的转向灯，拐入了平时最常走的路。
“不过……”赵杳再次开了口，话音沉沉的，很是好听，“我觉得，一个人的过去大概是丢不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