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抬屁股站起来,又像丢了什么似的,在桌上四处寻摸,到最后甚至还把矮凳抬起来看了看底下,可惜什么也没找到。
赵杳疑惑问:“怎么了?”
“我蟹黄包呢?”温矣徊脑袋上有两个大大的问号,方才明明记得把蟹黄包放在了桌角的位置,此时却不见了踪影。
赵杳咋舌,抬头向四周扫了一圈,有些无奈地指着远处越跑越远、还在兴冲冲扭着屁股的小黑狗,“在那儿。”
温矣徊扭头去看,登时觉得心血上涌,气不打一处来。
小黑狗像是感受到他的目光一般,叼着蟹黄包,飞快地奔远了。
“狗贼,别跑——”
他义愤填膺喊着,像只疯狗一样张牙舞爪地冲了上去。
赵杳扑哧笑了一声。
以前也总见温矣徊在笑。但那样的笑,并不都是真心实意的笑,许多时候是礼貌,是伪装。
今日这样的场面,着实有些珍贵。
看他像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一样,会笑会恼,会夸路边摊好吃,会被寒冬腊月里的凉风吹红了耳朵,让赵杳某一刻忽然觉得,这样似乎就已经足够。
熙熙攘攘的市集街巷,秦厄雪正盯着一只竹篾编织成的小花篮看了又看。
“要这个。”她用手指轻点了下,不只是在对摆摊的老伯说,也是在对身后的顾巍说。
“好。”顾巍点头,利落地从西装的内侧兜里掏出手机,扫码结账后,将花篮拎在了手里。
冬天里,鲜艳颜色的事物很难碰见。
花篮里装着一小捧明黄色的蝴蝶兰,花朵很小,被顾巍一脸严肃地拿着,虽然气质万般不配,秦厄雪却十分满意地露出了笑容。
“我饿了,想吃东西。”她两手背在身后,眯着眼睛边走边道。
“好。”顾巍惜字如金。
秦厄雪不说话,逼得他又问:“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顾巍一阵沉默,这种像情侣约会一样的场景,他还没太习惯。
“别又说喝粥。”秦厄雪又嗔怪道,“土不土?”
“喝粥健康。”顾巍平淡地陈述着理由。
停顿了半秒后,他又补充道:“我希望小姐健康。”
秦厄雪动作稍微滞涩了下,回过头站定,眸光里映着顾巍浅浅的影子,“那你希不希望我幸福?”
顾巍一呆,保持着垂头静立的姿势没说话。
希望,当然希望。
但……
“行了。”秦厄雪低下了昂起的下巴,不再看他,转过身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随意地道,“你去看看哪家干净人少一点儿,我继续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