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两成群的人在海岸附近追逐玩乐着，不时传来尖叫和嬉戏声。
很热闹。
一旁支起的烧烤炉旁，冯竞远身上系着一条及膝的围裙，正一门心思地往一把肉串上撒着孜然。
赵杳盯着看了一会儿，最后终于觉得自己如果再闷在屋里会憋出病来，于是慢吞吞地从民宿后面走出来，晃悠到冯竞远跟前，朝他打了声招呼。
“远哥。”
冯竞远抬起头，用被烟熏得有些睁不开的眼睛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赵杳并不多话，拿起一旁多余的套袖和围裙，自行穿戴整齐，站到冯竞远身侧，“我帮你。”
“哎……不用。”冯竞远忙要拦他，奈何腾不出多余的手，“你是来玩的，歇着就行。我自己来，一会儿要是忙不过来，我再去前边叫其他人过来帮忙。”
赵杳却没听进去，早已快速地取了三四把肉串、鸡翅之类，手法熟稔地架在炭火上，开始往上刷着油。
冯竞远见阻拦不住，倒也不再谦让，往边上又挪了些，腾出多余的位置。
早些年，赵杳虽然年纪不大，也一直是这样一副礼貌懂事的样子，从不会让大人多费一点心。
“怎么也不跟人家一起去海边玩玩……”半晌，冯竞远眼神瞟向不远处在礁石旁合影的一群年轻人，随口问。
“不太认识。”赵杳轻摇了摇头，神色有些淡然。
“不认识？”冯竞远奇道，“那你来这儿干什么来了？你可不像是，会凑热闹的人。”
高温将油脂熔化，顺着竹签滴落到滚烫的炭火上，瞬间窜起几条火舌，灼伤了赵杳的手。
他不动声色地把手缩了回去，顿了顿，走到旁边的水池，用冷水冲洗了片刻，回过头瞟了冯竞远两眼。
好在他注意力似乎全部放在了烤串上，并没察觉到这边的异样。
“我只认识和我一块来的那个人。”赵杳背着身，小声道，心里又在想温矣徊。
那时一口就答应了他要来这种满是陌生人的场合，现在想想，确实应该仔细思考后再做决定的。
冯竞远将烤好的几盘肉先放到了保温盘里，一边走过来，用围裙擦了擦手，“给我吧，我去叫人过来帮忙烤。”
“烤完这盘虾。”
赵杳摇了摇头，又觉得头上戴的棒球帽有些挡视线，又道：“远哥，先帮我个忙……帽檐，太低了。”
冯竞远和善地笑笑，又折了回来，伸手将赵杳的帽子摘掉，认真地捋了捋他额前被压塌的头发，又将帽檐向后倒扣了回去。
“好了。”
他轻轻拍了下赵杳的脑袋，和许多年前赵杳还是个初中生时别无二致。
“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冯竞远无奈地摇了摇头，摘掉围裙往接待中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