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杳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撑着身子，慢慢坐了起来，低头看见自己被下身撑起来的裤子，突然有些局促地扯过被子盖住了腰。
一丝红霞爬上了他的脖子，但温矣徊没看见。
“你什么时候醒的？几点了？”半天，他才吞吞吐吐地问。
温矣徊斜睨了他一眼，换了一只手支起下巴，半天才轻飘飘地道：“我做梦了。”
“做梦？又是噩梦？”赵杳略微皱眉，想到他上一次在家时做梦之后的那种状态，不免有点担心。
“也……不算吧。”温矣徊努力地回想了下，眼神略显迷茫，摇着头说道，“我梦见你了。”
“我？”
赵杳愣了下，属实有点意外，“梦见我干什么了？”
温矣徊忽然将身子扭了过来，正对着他，神情严肃得仿佛在说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我梦见你……变成了妲己。”
“……哈？”
赵杳哭笑不得，一时也想不出来自己跟游戏里那只爱撒娇的小狐狸有什么共同之处，可温矣徊一本正经的样子，又不像在信口胡说。
正百思不得其解，他就听见温矣徊继续说道：“我梦到你变成了妲己，一个二技能飞过来，一套就把我秒了。”
这话让赵杳几乎瞬间就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昨晚温矣徊被他带着打游戏，人菜还瘾大，凭着把把0-10的优秀战绩，很快就拿到了二十连败的成就奖，顺利获得了三千金币。
现在竟然连做梦都是这个，看来着实已经中毒不轻，走火入魔。
温矣徊抱膝坐在赵杳对面，看着眼前男孩微微上扬的唇角，心里想的却不是游戏。
他足足思考了许久，也没能想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会睡得这么沉。
本以为早就已经丧失了在夜晚入睡的能力，却没想过某天还能像个作息规律的正常人一般，伴着初升的太阳幽幽转醒，疲惫的感觉一扫而光。
或许是因为昨天的伏特加酒心果冻令他有些醉，或许是桌上的香薰里放了助眠的薰衣草精油，又或许只是因为工作一整天再打游戏真的有点累。
总之，他睡得很好。
甚至没有那些重复的、压抑的噩梦，取而代之的，是一段略显荒诞，毫无逻辑的梦境——赵杳突然变成了一只软乎乎的小狐狸，摇着尾巴向他发射了一颗爱心，把他的血条瞬间就耗了个干净。
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温矣徊扑通一声躺倒在床上，眸光里浅浅映着落地窗的轮廓，极轻地叹了口气。
“要走吗？”
赵杳已经从床上爬了下去，走到卫生间洗了把脸，挂着满脸的水珠回到温矣徊跟前，朝他问道。
“嗯。”温矣徊看着视线里赵杳倒过来的脸，用像是蚊子哼哼一样的声音回答，“楼下还有自助早餐，不能浪费，吃了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