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旖旎过后，已然是筋疲力尽。
男人再次醒来的时候，大约是黎明时分。他觉得有些冷，一睁眼才发现，自己正光着身子趴在温矣徊的床上，连被子也没顾上盖。
周围不论是床上、地上，通通都是一片狼藉的样子，提醒着他不久前发生过的事。只不过卧室里并没有温矣徊的影子，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男人穿上衣服走了出去，发现温矣徊正抱膝坐在阳台的躺椅上，盯着远处还是黑漆漆的天际，沉默着发呆。
“哥，你挺厉害的，这都不累。”男人拖着略显酸胀的身体，斜靠在沙发旁，打趣地向温矣徊说道。
但那窗边的人却一直向远方出神，始终没回过头来，也没说话。
男人见状，也不自讨没趣，觉得是时候该离开，“那……我就先走了。”
他拿全东西，往门的方向走了两步，忽然又扭过头来，犹豫了下还是问道：“不知道能不能有机会，交换个微信？”
温矣徊仍没有回音。
男人安静了一阵，心想碰见这样哪哪都满意的床伴，果真是件可遇而不可求的事。
倒也不再勉强什么，他转身出了门。
屋子里又只剩下温矣徊一个。
他身上的那件真丝睡袍，衣角还残留着昨夜不小心弄上的白色污渍。他淡淡瞥了一眼，然后用手使劲地蹭了蹭，企图将那痕迹抹掉，却没法去除得一干二净。
他无奈，不再去管，随后将双腿蜷缩在胸前，脑袋侧放在膝盖上，十分专注地盯着远处忽明忽暗的灯塔看了又看。
直到晨晖从地平线的后方泛上了海面，照亮了他的侧脸，他才有些倦怠地扭过头，换了一边脸继续枕着腿。
他其实并不太担心赵杳会无处可去。
昨晚他离开后没多久，温矣徊的手机上就收到了一条信用卡消费提醒。
收款方显示的是「夜巴黎国际大酒店」，五星级，印象中离他家并不远，总共消费1988元。
温矣徊冷哼一声，暗想赵杳这个臭小子一声没吭地走了也就算了，身上还带着他的卡，一花就是笔不小的数目。
当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但，这次也确实要怪温矣徊自己做了讨人嫌的事在先。
所以那个傻小子……应该看清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吧？
就像池底的淤泥，被清水洗濯多久，也终究是污秽，不该被钟情。
温矣徊幽幽叹了口气，决定暂时不去想这件事，于是将身体舒展开来，闭上眼睛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