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矣徊的眼里忽然泛起一丝转瞬即逝的波澜。
不知怎的,他想起来那天在录音棚里,自己戴着耳麦聆听过的那段吉他,以及隔音玻璃内侧,赵杳弹琴时的那种神态。
安静,专注。
总之要比其他任何时候温顺多了。
领班仍在耳边叫嚣着:“不是要拿吗?拿啊,老子看你们怎么……”
“哎——”见他还要动手,温矣徊一个箭步挡了上去,脸上一贯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冷淡的气质仿佛完全换了个人。
他使劲掰住领班的肩膀,认真道:“说归说,别拿乐器撒气。”
“操,你他妈找事是吧?”
领班被温矣徊拦住了去路,在一众兄弟面前丢了面子,一口唾沫就要啐上来。
看来用武力解决问题已经在所难免。
温矣徊许多年没跟人硬碰硬地动起手来,招架一两个人还算得心应手,但遇到四五个一起上,就明显要被动许多。
他没留余地地把拳头抡了出去,刚把一个扑上来的瘦高个儿打倒在地,右胳膊却不知道被谁重重拉扯了一下,许是一时的寸劲儿,温矣徊听见自己肩膀处嘎嘣响了一声。
好痛……这下玩大了。
他忍痛往后踉跄退了几步,肚子上挨了一脚,整个人直接摔在了刚才被踢出老远的吉他旁边。
“妈的,找死。”领班恶狠狠地骂了句。
几个人一拥而上,对着温矣徊一通拳打脚踢。温矣徊却没顾上躲,只将那把吉他护在身体下面,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任凭他们发泄。
正麻木时,有车灯从路口的方向照射过来,有些刺眼。
还在动手的几个人听见连续鸣响的喇叭声,略显诧异地回过头。那车明显速度很快,从狭窄的巷口飞一样地驶了进来,临到跟前却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直冲他们而来。
几个人大惊失色,连忙停了手,往后躲了好几步。
跐溜一阵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赵杳将车停在了距离温矣徊极近的位置,视线里的男人始终死命地搂着那把破得不像样的吉他,似乎抬起了头,在冲他微笑。
赵杳看着温矣徊,牙关被咬得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