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矣徊点开地图，微微皱起了眉。按道理来说，这么晚的时间，黎国盛应该从地下车库返回尘世酒吧才对，可从现在显示的位置来看，他已经向着市区以外的方向走了好一段距离，不知道到底要做些什么。
他正出神想着这件事，手机就又震了两下，把他吓了一跳。
但这次却不再是邮件的提醒，而是他自己收到了一条短信。
“未知发件人”，屏幕上这样显示着。
温矣徊那双平静的眼睛里，缓缓像是起了风浪。只见这条刚刚收到的短信末尾，还附上了一个落款，那名字温矣徊很熟悉。
“不要跟来。”
“From：Eros.”
香菇
这一觉赵杳睡得很轻。
可能是换了个环境不适应的缘故，又或许是全身上下总有些地方传来钝重的疼痛感，让他难以放松下来。
脑海里不断闪过各种各样的画面，大多是无序的、各种现实与虚幻的接续，其中总会穿插着一张男人的面孔。
那个人好像从来不讲什么道理，总爱强人所难，却并不太让人讨厌。迷蒙中他总爱那样微笑着，时而轻浮时而正经地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语，声线仿佛寂寞夜里，永不停歇的大提琴音。
前半夜赵杳几乎是醒着的，直到后来，被子上枕头上带有的那种令人安逸的淡香，缓慢从四面八方包裹住了他，倦意逐渐漫上意识，这才使他浅浅地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睛时，天光已然大亮了。
赵杳在被子里坐了一会儿，而后慢吞吞地爬起来，将厚重的窗帘拉开。雨后的晴朗日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让眼睛略微有些不适应。
他开门走了出去，餐厅墙壁上挂着的时钟显示，现在已经是早上十点半的光景。
客厅阳台的落地窗前，温矣徊正仰卧在一张舒适的躺椅上，两眼轻轻闭着，有几缕阳光落在他白皙立体的脸上，将皮肤的纹路描画得毫发毕现。
赵杳隐约记得，昨晚在半梦半醒之间，似乎听见了温矣徊出门的声音。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赵杳走进卫生间，在洗衣机旁边的脏衣篮里找到了昨天自己换下来的衣服，并没在意上面的破洞和污渍，直接穿在了身上。
将温矣徊的那套家居服叠好放进篮子里后，赵杳来到落地窗前，继续沉默地看了躺椅上睡着的人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不要喊醒他。
刚往门的方向走了两步，身后却忽然传来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