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矣徊无奈叹了声，拿起副驾车座上整齐叠好的一张薄毯扔了过去，淡然道：“冷吗？冷就盖上。”
赵杳将毯子接住，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大概是真的觉得有些冷，自顾自地将毯子摊开，盖在了身上。
“觉得有哪里难受吗？”温矣徊接着问道，“如果伤得厉害，我送你去医院。”
赵杳轻轻摇了摇头，眸子里满是倦意，小声地道：“不用，我没事。”
温矣徊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赵杳嘴角已经干涸的血痂，以及那种蜷缩在角落里的姿态，让温矣徊忽然觉得这场面似曾相识。
他记得那是自己刚来明海的时候，某天下班，在工作室门口碰见了一只前爪受伤的小猫。小猫又饿又冷，瑟缩在一处满是泥泞的墙角，也不叫，只是不住地在寒风里打着抖。他便用纸箱给它做了个临时的窝，抱进车里，将它带回了家。
但可惜的是，后来那只猫在某天温矣徊忘记将门关严后就跑走了，再没有回来。
如果不是赵杳，他早就将这件陈旧的事淡忘了。
绿灯亮起，温矣徊将目光收了回去，转头继续开着车。
车窗上的雨点被斜斜地刮向后面，赵杳安静地看着窗外掠过的景物，有些疲倦，突然开口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温矣徊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还能去哪儿？带你先回我家啊，别跟我说，你到现在还不愿意去。”
赵杳安静瞧着前方的路，像是发了半晌的呆，许久才道：“你把我送回学校也行。”
温矣徊不禁有些哑然，暗忖这小孩还真是执拗得可爱。
“你确定？现在可是十一点多了，你们现在的学生宿舍，不都有门禁吗。”温矣徊颇为一针见血地道。
赵杳眨了眨眼睛，似乎还没放弃最后的抵抗，“那我……”
“去住个旅店也行？”温矣徊轻笑着，仿佛对他的想法全都了然于胸，接着对方的话茬道，“带身份证了吗？手机和其他东西是不是都被你老板收走了？这种天气，你非要想带着浑身的伤露宿街头，我也没什么意见。”
他这样说着，脸上露出一贯云淡风轻的表情来，仿若真的对赵杳的死活毫不在乎一样。
赵杳被说得无力反驳，只得噤了声，安安静静地待在后排，将头抵在冰凉的车窗上，不再对今晚去哪发表任何意见。
他不得不承认的是，温矣徊的话有些道理。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再逞强下去除了会让自己变得更狼狈一点，没有半点的作用，所以还不如就听了温矣徊的建议，起码今晚还能有个容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