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虽然嘴里不说，但偶尔还能从他的眼里看出谴责，并非是谴责他，那些目光大部分都是瞪着他手里的文件，大概是觉得他现在还是大学生，就算实习，也不应该提前那么快，更何况还总是半夜三更的工作。
这让霍倦如何告诉裴与乐，是因为白天要陪他上课，晚上时间还早的时候还要锻炼他，并且陪他入睡。
所以霍倦才让所有人都把时间调到深夜开始，他只是没想到向来睡得很沉的裴与乐会在半夜醒来，发觉他不在。
然后生气了，说要来陪他。
他怎么可能舍得让裴与乐陪他熬夜，所以又把进度调快。
如今终于差不多该结束了。
那面的年轻人隔着屏幕，完全不害怕霍倦的冷脸，笑嘻嘻地点点头，爽快地应了：“没问题。”
他眼珠子转了转，每次都没有办法看到霍倦藏得很好的恋人，不由得越来越好奇，实在忍不住问：“那个，霍老大，你的那个小男友——”
他话音一顿，看到霍倦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他心一凛，知道这是警告，连忙收敛了好奇心，低下头去。
霍倦低头按下触摸，窗口闪现一下便消失，仿佛从没存在过。
之后他抽出一份文件，在签名处签上自己的名字。
随后他收拾好东西，把电脑关掉，回到房间里。
裴与乐已经睡着了，但似乎睡得不太安稳，眉头是皱着的，表情看起来颇有几分委屈。
明明之前还没有这样的。
这是做了不好的梦？
霍倦敛起眉，他坐在床边，伸手揉了揉裴与乐的眉宇，想把他的皱褶揉散。
他的动作很轻，却在碰触到裴与乐的眉宇时让他蓦地一抖，然后睁开双眼，原本眼里有几分刚醒来的迷糊，看到他的时候瞬间清醒过来了，骨碌地爬起来，一下子便爬坐到他身上，伸手抓住他。
嘴里还叨叨着：“就是你！”
“？”霍倦扶住恋人，有些茫然，但更多是担心，以为他是被梦魇住了，声音放轻：“做噩梦了吗？”
做噩梦还没有这么难受呢！
天知道他是怎么睡着的，翻来覆去半天，身上还是热得不像话，又不想去洗澡，只好努力忍住，好不容易才睡着了。
但睡得不安稳，断断续续的一直在做摊煎饼的梦。
如今醒来了，身体也残留着梦境带来的反应。
“怎么……”
霍倦见他不说话，还想说什么，却蓦地感觉到某个异样，话音一顿，看到埋在自己的脖子上不愿意抬头的男朋友耳根有些红，嘴巴嘟囔着：“都怪你……”
“……嗯。”霍倦声音变哑了，“怪我。”
因为忙碌而安静的夜生活，并不止他一个人在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