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顾京墨好似全然忘记了这件事。
楚帆有些遗憾的垂下头，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顾京墨倒是蛮意外的，他笑了两声，鼓励着：“文学功底差不是问题，要是喜欢的话，你完全可以尝试。不过，孙老师说你是难得的心理学人才，递交的研究报告也是学生中数一数二的，你可不要因为热爱意气用事啊，这要是明年考研的时候我抢走了孙老师的得意学生，他还不得和我拼命！”
楚帆攒紧了手指，心里抑制不住的喜悦。
没等他回答，顾京墨就接着说道：“不过你要是对文学感兴趣的话，可以随时来办公室找我，我们来好好探讨探讨。”
“真的吗！”
“当然。”
当老师的哪有不喜欢学生的，顾京墨听到这么一个学心理的优秀学生竟然对文学也感兴趣，他也跟着激动起来。
楚帆连忙说了好几句谢谢，最后说话都结巴了，说自己实在是太过激动，让顾京墨别嘲笑他。
两人闲聊了几句。
直到顾京墨瞄了眼钟表，发觉时候不早后，这才把话题给终止了下来。
他客套了几句，最后以一句“晚安”收了尾。
挂掉电话，顾京墨平躺在床上，如释重负的盯着天花板发呆。
这个名为带队，实为休假的任务，为什么还是没能让他真正放松下来呢？
他的心从江望离开国内的那一刻就悬了起来，从去年一直到现在，从未轻松过。
江望不知给他留了多少语音信箱，发了多少邮件，他都接受到，也听了看了无数遍。
他不是不想他，而是想的快发疯，发狂，甚至离崩溃就差那么一步之遥，只要向前一步，他就会忍耐不住。
可他就是没有勇气去回应，也不能回应。
这是他给江望不成熟的惩罚，也是给自己当初没有理智的陷入蒙蔽的惩罚。
他要用这么长时间的痛苦，时刻提醒着自己，当初做了一件怎样的傻事，他和江望之间出现了怎样的错误。
这样，才能让他在以后，不再犯错，让他和江望，好好的在一起
手指不自觉的点开语音信箱。
起初，江望很疯狂的给他发着消息，什么威胁，恐吓，恳求都有，情绪极端不稳，他每次听得时候都会不自觉的冒出冷汗。
可后来，江望的情绪渐渐控制了下来，留言的内容也从这些变成了分享日常。他会把一天中经历到的事情或者治疗过程和他分享，有时会吐槽，有时也会埋怨。
再后来，见他迟迟没有回应，估计心也凉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的什么荤话都说，把他远在海外的欲念和偏执都化作言语尽情的袒露出来。
此刻，顾京墨就点开了最新的语音。
一阵低迷性感的喘息从中传出。
顾京墨脸立刻就红了，这种暧昧的声音不难猜出江望当时正在做什么，更何况，随着声音的起伏，齿缝中还不时的吐出“顾京墨”这三个字。
一声声的唤他。
顾京墨绷紧了身子，手不自觉的把听筒靠在耳朵上，让那声音尽情的与心脏靠近。
声音很近很近，近到似乎穿透了时空的错乱，让他感觉此刻，江望就正贴着他的耳朵，一句一句的诉说着，震得耳膜很痒。
接连不断的喃着“顾京墨”。
接连不断的喃着尘封已久的欲念。
顾京墨手脚有些发软，外面不知何时下起的暴雨把窗砸的噼啪直响，窗帘未遮，把霓虹切割成数不清的摇曳碎膜，晃进了房间，形成一个暧昧的小灯，将他牢牢的笼罩起来。
江望的声音在房间内无限的放大，穿透耳膜，融进血液，汗与欲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肉，蔓延至四肢百骸。
那一刻，所有的自持尽数破碎。
他的声音似乎有了温度，变成了一个炽热的实体，压在顾京墨的心头，挑破这近一年来的克制。
“顾京墨，顾京墨……”
连续不断的催促，难以抗拒的汹涌，语气越来越凶，越来越急，那个江望一直幻想达到的雪山顶峰，似乎就要在此刻彻底迸发。
顾京墨再也抵不住的放下手机，心虚紊乱的喘着气。
他颤着手想关掉手机，可指尖却打着转，怎么也无法按到关闭的按钮，却在慌乱间，瞥见了自己早已因江望的声音而燃起的情绪。
他犹豫片刻，认命的伸进了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