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有机会的。
总会有机会见到顾京墨的。
他只要把这个合同谈下来，让江括高兴，保不准就会善心大发的还自己自由。
霍祯一直用后视镜观察着江望的反应，见他一直冷着脸，似乎又把自己封闭起来了，他就没忍住的开口：“这次不能随时陪你了，过几天我要参加一个学术交流会，到时候全国各地数一数二的高校都会有老师带队……”
江望没有反应，好像根本没把他的话放进脑子里。
霍祯不耐烦的咳嗽几声，抬高了音量：“不过你不用担心，交流会的地点就在滨港，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会及时回来的。”
“那还和我说做什么，我以为你要去外地。”江望同样不耐烦。
“我怕你控制不好情绪。”霍祯见他语气不善，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和旁边的司机低语：“去天城的那个房子。”
霍祯算是江家特聘的私人医生，前几年都是时刻跟在江括身边的，生活安稳的要命，平时除了写几篇论文外，就是靠这个私人医生的身份赚钱。但这两年他的老师要退休了，手里的资料和病人也都大多数转交他手上，打算让他接手。
江括知道后也没持反对意见，毕竟霍祯还算年轻，三十而立，是个在学术界稳扎脚跟的年纪。所幸就同意让他两头跑了，不过江家要是有什么紧急的需要，霍祯还是得出力解决。
这次的学术交流会就是霍祯正式踏入老师的圈子的第一步。
这里集结了全国优秀的心理学家，他们或是在心理学界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老牌教授，或是发表过数多学术报告的青年才俊。
不管如何，这对霍祯来说，都是万里挑一的机会。
霍祯打开手机，给江括发了个OK的表情，然后划出对话框时，正好看到老师给他发了条消息。
他点开看，老师说让他在这次交流会上多留心留心，他也有了该带学生的资质，别整天像闷葫芦似的做课题，现在的孩子还是挺可爱的，希望能早日找到一个接班人，改改他沉闷闷的毛病。
霍祯简直哭笑不得，他回了个哭脸后，就没再说什么，直接关掉了手机。
天城的公寓靠山，车子很快就偏离市区，往里侧的郊区方向开去。
越往郊区走，吹过的风就越凉，霍祯有些不舒服按下关掉所有车窗的按钮，可刚关上，江望就不悦的把靠近自己的窗子重新摇下来。
霍祯回头看了一眼，刚想说别着凉，就被江望怼了回来：“我遖颩体热。”
他知道江望是倔脾气一个，自己也不屑于和二十多岁的小孩计较，索性把领子拢了拢，侧过身子挡风。
窗外的事物在扭曲模糊的跃动着，霍祯心里揣着事儿，反复琢磨着老师的这句话。
几年前，自己加入了老师的门下，这么长时间，一直以学生和后辈的身份自居，他从没动过转换身份的想法，或者可以说，他自认自己没有那个资本可以带着后辈做研究。
可现在，老师率先开了口，他就再没有逃避的理由。
霍祯用手敲了敲窗沿，不经意的开口：“我很闷吗？”
这句话不清楚到底是对谁说的，一时间车里的人没人敢应声。
最后还是江望没好气的嗯了一声。
霍祯回头，饶有兴趣的说：“少爷，你觉得……学生会喜欢我这样的导师吗？”
“不会，很无趣。”
霍祯挑挑眉，不予置否。
也对，现在的学生要嘛就喜欢那种幽默风趣的，要嘛就喜欢顾京墨那种清冷温柔的，怎么可能喜欢像自己这样冷冰冰，不会说体己话的老师。
幸好学心理的大多都是男生，凡事也不用太顾及他们的感受，不然他要是招了个女学生，都不知道该怎么打交道。
霍祯叹了口气，想着这次收徒的计划肯定又要泡汤了。
江望注意到了他的异样，狐疑的开口：“怎么，你要转行了？江括肯放你走？”
“没有，只是这次要接老师的班，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打算趁此机会收个学生，帮我打个下手。”
“你怎么还想着这些课题，我记得上个月还是上上个月，你说你家里给你安排了个小未婚妻……”
“早黄了。”一提到这事，霍祯的眉毛就皱到了一起。
家里人早知道他不喜欢女人，就使个大劲不知从哪找来个男孩，还在上大学呢，说是他俩先交往几年，等男孩毕了业他们就结婚。
他觉得这事实在太荒唐，连听都没怎么细听，就摆手拒绝了。
谈恋爱就够累的了，现在再给他找个二十出头的孩子养，还不如一刀杀了他痛快。
不过听说那男孩家里和自家有点商业上的关联。
拒绝是肯定不能直接拒绝了，恐怕怎么也得等见过面吃完饭后再推脱。
正当霍祯被烦的头疼的时候，车子已经拐进了天城，他回过神，把领子整了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