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奶奶叹了一口气,默默把写着电话的纸条扔进灶膛里烧了。
俞泠吃完饭上楼找了个纸盒子,把小仓鼠放在里面,铺上一层碎纸,小白团缩在里面睡着了。
趁着小白团睡着,俞泠用手指蹭了下毛绒绒的脑袋,心想养这玩意儿还挺麻烦,得看紧点儿,别被猫叼走了。
他下楼后问俞奶奶,“爷爷去哪了?”
俞奶奶说:“你表姑婆的大孙子结婚,你爷爷去给人家写礼单去了,要明天回来。”
他见怪不怪,爷爷以前是老师,写的一手好字,村里办事儿都会请他,现在业务都发展到隔壁村了。
俞泠对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陌生的很,一个也不认识,去后面转了一圈,又回来问他奶奶。
“老虎呢?”
老虎是家里养的大狼狗的名字。
“你爷爷带上了,说带它去吃顿好的。”
“……”看来爷爷比他还娇惯老虎。
这么晚该洗脸睡觉了,正用毛巾搓着脸呢,一个瘦高男生突然在俞泠身后冒了出来,冷不丁的“嘿”了一声。
俞泠回过头,有些惊讶,“你怎么回来了?”
这男生叫王蒙,俞泠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
王蒙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比你近行不,我下午就到家了。”
“住的近就是好。”俞泠把毛巾挂洗脸架上。
“有什么好的,能跟你毅恒比吗,诶,你考试怎么样。”王蒙顶了他肩膀一下。
“不知道。”俞泠沉默了下,在王蒙审视的目光中忍不住笑了笑,“自我感觉良好,你呢。”
王蒙一甩头,特自信地说:“必须得第一。”
“能不能低调点儿。”俞泠简直跟这人没法说话。
“这叫自信。”
两人许久不见,自然话比较多,聊了半天,王蒙忍不住吐槽了,没办法,让谁看到俞泠这犀利发型都得吐槽,他也不列外。
“我擦,兄弟你这头发跟谁学的?够个性啊。”
“滚。”俞泠冷睨了他一眼,“我专门留着的,明天让你表哥给我做个发型。”
王蒙立马嗤笑了一声,“别了吧,就他那技术,上次给一大叔染头发,还倒赔五百块钱。”
“为什么?”
“把黑色染成绿色了。”
俞泠:“……”
王蒙拍了下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儿,你就学一回雷锋,当给他练手了。”
俞泠正要说话,隔壁突然传来一阵哭闹声,那嗓门大的,耳朵都麻了。
“糟了。”王蒙赶紧往外跑,“肯定是你妹和我弟打起来了!”
俞泠跟在后面问:“你妈什么时候给你生了个弟了?”
“放屁!”王蒙回头笑骂道:“我妈都五十多了,这我堂弟,暑假送回来玩。”
一进屋,两个小孩儿扭打成一团,哭声是明月发出来的,一边哭着一边薅男孩儿的头发,男孩儿被她骑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
王蒙赶紧把两人拉开,一问才知道是因为遥控器的原因,王蒙表弟是城里回来的,说着一口普通话,别看人小却老成深奥的很,爱看新闻教育频道,这在众多小朋友面前能行吗?
于是院子里的土霸王跟城里来的小大人打起来了。
几个小孩儿靠着墙,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敢上去拉。
俞泠把明月拎了回来,给她擦了下眼泪,他有些脑袋疼,这打赢了哭是怎么个意思。
男孩儿气冲冲的跟王蒙告状,“哥,她打我,头发都给我薅没了!”
王蒙揉了一把他的头,哈哈笑了两声,“让你别欺负明月,这小丫头可厉害了。”
说完朝着俞泠介绍,“这我堂弟,叫小胖就行了。”
“我才不胖!”小胖举着肉肉的拳头抗议。
时间很晚了,该睡觉了,俞泠给王蒙打了个招呼,就把妹妹抱回了家。
一共两层楼,楼下的大卧室里放着两张床,一张爷爷的,一张奶奶的,明月和奶奶一起睡。
俞泠的房间在二楼,打开门,看着屋里的熟悉无比的摆设,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闻了闻被子晒过的好闻味道,强撑着睡意给程延打了个电话。
有些紧张,抱着坦白的心情打了过去,却还是关机,隐约觉得奇怪却还没来得及细想,困意来袭闭上眼睛睡着了。
算了,明天在打吧,事情做都做了,也不差这点儿时间。
……
此时此刻,程延躺在田坎上,听着一片蛙鸣,望着满天的繁星,心中无限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