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得斯握住少女歇斯底里的手腕,“但泊尔塞福涅,我不会让你离开我。凭着斯提克斯河起誓,永远都不会。”
这信誓旦旦的言语钻进泊尔塞福涅的耳膜中,只叫她冷笑。
强盗。
他就是一个强盗。
不知过了多久,泊尔塞福涅终于打累了。
她筋疲力尽地靠在那男人的怀里,眼皮沉沉。
可她又情知自己不能睡。一旦睡去,谁知道那男人要对她做些什么。
可他的怀抱又是那样笃定,如噩梦的触手,不断侵蚀她清醒的神志,把她拉向迷离的边缘。
“想睡就睡。”
哈得斯拍了拍她的肩膀,潜入她的梦境对她说,“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冥界本就不分昼夜,泊尔塞福涅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很久,直睡得四肢百骸都迟钝麻木了,才终于又睁开了眼睛。
哈得斯一直在旁边守着。
他在她身边建立起一道小小的屏障来,如水母的珠色薄膜,阻挡外界一切声响进入她的梦乡叨扰她……包括他自己,所以她才睡了那么久。
他说不碰她,就真的不碰她。
泊尔塞福涅微微坐起身来,男子眼中颜色凉薄如水,好像他是个无情无爱的假人,和他把她强娶到冥界来截然相反。
“你一直在这里?”
一开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有些哑。
哈得斯点点头。
他依旧没有流露什么过多的情绪,只不动声色地掏了掏袖子,把一颗润喉糖送到她面前。
“吃这个,会好些。”
泊尔塞福涅撇了撇嘴,半信半疑地接了过来。
润喉糖融化在嘴里,晕出甜丝丝的味道,如一阵清泉洇湿她干涸的喉咙。
她默默地含着。哈得斯就看着他含。
泊尔塞福涅有些纳闷,这种死骨头渣子一样的神怎么会有“糖”这类格格不入的东西。
“我还有。”
他这时却说。
哈得斯欲伸手再送上一颗,却被泊尔塞福涅摇头婉拒。
她仍对他十分抗拒,低声驱赶他,“你出去,我要自己一个人呆着。”
哈得斯起身,顿了顿,又停滞不动了。
他泠泠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我走了,你要是再哭怎么办?”
泊尔塞福涅反问,“要我不哭,你把我送回去不就行了?”
哈得斯冷然摇摇头,“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