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都忘了,还是根据天上圆缺的月轮推算出来的。
“你的生日?”他纤长白净的掌心扣着她的手,略显愧意,“对不起亲爱的,我没有准备礼物。”
普绪克微微一笑,“没事。”
从前她在王宫时候,父母自是千娇百宠,她的生日都是举国同庆热闹非凡。
如今父母已不在了,她也不是众星拱月的公主了,自然省略这些繁文缛节。
她垂下头,一缕不安分的发丝滑到下颚边,清澈的眼波里不经意盛满了对过去的缅怀。
这缅怀是如此浅淡,可她的一举一动,还是悉数落在了那人的眼中。
他沉默片刻,抬头眺望天台边上的簇簇玫瑰。
“想要花吗?”
普绪克也循着他的方向望去。
那几蔟玫瑰是开在她寝房下面的的。深夜而开,位置不高不低,她平时根本碰不到。
“太高了。”她叹息。
他放开她的手,便展开羽翼,飞上城堡百尺高的荆棘之间,把最靠近月色的一枝摘了下来。
花枝和城堡外黑色的荆棘缠绕在一起,凸起长而尖锐的刺。
他就那么直接用手摘,长刺刺得他掌心鲜血淋漓。
他摊玫瑰在手心,血顺着指缝滴答滴答地流下来,“给。”
虽然知道他不是人类有自愈的本领,普绪克还是禁不住暗呼了一声。
浮动的花香混合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叫普绪克刹那间有点不大敢接。
“不喜欢这一枝么?”他低声呢喃,“喜欢哪一个,告诉我,我为你换来。”
普绪克急忙摆摆手,接过了他手中的玫瑰,“不用,它就很好。”
她捏着玫瑰柔软的花瓣,指尖也染了上点猩红的血色。
普绪克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你的手,受伤了。”
他不在乎地笑笑,笑得很痴。
“不用担心我。”他说,“你知道,它们伤不了我的。”
他逆着光伫立在雪亮的月辉下,身上也沾了些冷冽隽永的香。
那双皎月般的羽翼乖顺地束在背后,月光洒在他脸上,侧颜依旧明暗横亘,仿佛永远都蒙着着一层黑纱似的。
两人相对而立,一个面朝月光,一个面朝黑暗。
空气合时宜地刮过一阵暖暖的夜风,也裹挟着旖旎的玫瑰香。
普绪克双手握着花枝,忐忑不安地低下头,宛若月露下一位山林水泽的仙女。
他似乎很欣赏她这副样子,就站在那里长久地注视着她,毫无保留地传递着委婉的爱慕之意。
他们之间的气氛因为一支玫瑰花变得难以言喻起来。
普绪克心中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