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她很久了?
本以为只懂蛮力的家伙,没想到竟还是个有智商的。
她是一定要走的。
她消失的这段时间,克洛伊一定会想办法杀掉所有的证人,毁灭关于她父母惨死真相的一切证据……还有她深爱的姐姐,一直保护她的阿道斯,也会遭克洛伊的毒手。
普绪克见软磨没用,冷色的眼锋斜睨着眼前的人,带了几分决绝之意。
——那把被磨尖的匕首已被她攥在手心,锋芒正对着怪物的心口。
那怪物轻轻褪去她柔软的衣衫,十指与她交扣在一起。
他抚开她的纤细白净脖颈,口中微微吹凉,仿佛下一秒渗着毒汁的尖牙就要咬下去。
普绪克的心越发收紧,银牙紧锁,假意顺从着对方的动作。
就在她即将动手的一刹那,手背蓦然被按住了。
他缓慢而又危险地说,“亲爱的,这个可不能带在身上。”
普绪克瞳孔一缩,手里的匕首下意识已经送了出去。
她深知一击不成的可怕后果,所以“砰”地一声,使出了十足十的力气。
匕首刚好刺入对方心口。
……却没有想象中粘腻的血液流出来。
那人似一个无痛无感的假人,缓缓低头瞥着心口,把匕首拔了出来。
伤口闪过一道光辉的弧线,正在飞速自愈。
他发出极轻的噗嗤一声笑,“人类的东西杀不了我的。”
普绪克须臾间脸白如死灰,难以置信地瞪着眼。
事实上,任凭勇气再大的人见了这离奇的一幕,都会吓得腿肚子转筋儿。
自愈?
她在脑海中幻想过无数次她和怪物血拼时的惨烈场景,也曾想过会失败,却没想到败得这么悄无声息。
那人把匕首冷冰冰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冗长又痴迷的笑……笑声钻进她的耳膜,咬噬着她的心尖。
“太天真了啊……不过这样的你,还真是可爱呢。”
普绪克急切地呼吸着空气,神经烧得滚烫。
她甩开面前的人,推开寝房门,夺路而逃。
混乱的思维不断提醒她楼下没有门,窗户也很高。
但求生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
不跑,她也许会被生生吞掉。
空气在耳边呼啦作响,整个宫殿都在回荡着那人裂缝般的笑声。
他如甩不脱的影子,在后面慢慢悠悠地追着她。
银色的月光被夜雾挡住,一景一物显得更加模糊。
普绪克捂着抽搐的嘴角,眼睑下全是浑浊的泪,没头苍蝇似地狂奔。
那人的影子不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