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婚礼举行的前一日,这位新晋富婆还在跟人谈生意,还是胭紫急得掉了眼泪才将人请了回来。
兆麟倒是对这婚事格外在乎,他在郁娘子答应自己的大半个月里都是晕乎乎的,也随时随地都是一副春风和煦的模样,让书院里的老学究们还有同僚们都觉得他是个老好人,也着实骗了不少新学生,以至于之后犯到他手上的时候被罚得抱头痛哭。
兆麟初到学院,要处理的事情堆积如山,可他仍对婚礼筹备之事很是上心,纳彩问名等事通通过问,就连新娘子的吉服都是他看过图之后做的,金冠、遮面扇上还特别装饰了他画的桃花。
等到婚礼举办的前一日,郁桃潇洒地在外面谈生意,兆麟倒是焦急地在家踱步,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松竹或许是被他主子影响到了,将家里面的人使唤得团团转,力求要将喜房、厅堂都收拾到最好的状态,来迎接未来的女主人。
兆麟被吵得心烦又意乱,又碍于礼法不好意思去找郁桃,满腔期盼让他一改平日沉稳,恨不得打昏自己,睁眼就能和美娇娘喝合卺酒。
他又在窗前发了一会儿呆,深深地叹了口气,随后对松竹交代了一声,自往后院去了。
如今的桃苑早就过了花季,就连果期也过了,树叶也染上了萧索的黄,可兆麟却毫不在意,他在那棵桃树下站了一会儿,回想当日还是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他今日实在是不像自己,在树下默默发呆好一会儿,才被飘落下来的黄叶唤醒,自觉荒唐地摇了摇头,往后墙边走去,打算拿起耙子理一理满地落叶,也理一理自己慌乱的心。
谁料他刚走到墙边,就听得头顶上有响动,才抬眼就撞进了一双讶异的秀眸之中。
“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来?”
墙头上下的二人同时诧异地发问,又同时陷入了沉默,好一会儿兆麟才偏过头去,“你…今日我们不能见面的。”
成亲前三日不能会面,否则会冲掉婚后的好运,兆麟这几日也忍耐的很是辛苦,可他打心底希望能与郁娘子白头偕老,此时就算人在眼前也不愿坏一点规矩。
郁桃一愣,仔细地打量了兆麟几眼,瞧着他握着耙子的手都迸出了青筋,便勾起嘴角说道,“好吧,那我走了。”
她说完就没了声响,让兆麟心里松了一口气,却又被涌起来的不舍与思念所淹没,若是郁娘子没出现他还能忍耐,可如今…
兆麟的手狠狠地握住耙子,闭上眼试图不去注意墙外郁娘子的动静,被秋风拂起的额头上都出了薄汗,他用尽了全身力气,却被一声惊呼打得溃不成军。
他在听到郁娘子的惊呼时,想都没想就跳上了墙头,心惊肉跳地朝四周打量,没瞧见摔倒的郁娘子,倒是看见她骑在墙头的另一边正笑意盈盈地歪着头看自己。
“你…”,兆麟感觉自己好似是坐了秋千,心忽上忽下,在看到她的一瞬间才落了地,可余震却迟迟不散,震得他头脑空白,只知道盯着她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