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郁恃安以为闵脩会离开时,去而复返的人手中拿着一份文件。
“宝贝,这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礼物,你要不要看看?”
郁恃安想闭上眼,可闵脩却强势地把他抱在怀里,让他不得不去接受这份特殊的‘礼物’。
上面写着几个字——产检报告。
产检……薇安明雅……
是还想继续践踏他的尊严吗。
郁恃安刚想扭头,闵脩在这时翻开第一页的孕检报告,里面刺眼两个字赫然映入眼帘——流产。
薇安明雅流产了?!
“喜欢吗?”见郁恃安脸上有所动容,闵脩嘴角扬起一抹弧度:“这是我送给你的赔偿,我说过,我可以为你报仇的。”
最后这话仿若一道雷,对着郁恃安当头劈下。
他瞳孔巨缩,四肢僵硬大脑空白。
不是意外流产,而是……人为?
这个令人发指的消息带着巨大愤怒萦绕着他,可他却只能干瞪眼看着两个刺眼的字。
他恨薇安明雅,恨那个女人害死母亲和弟弟,恨不得亲手把人送进牢狱,恨不得她不得善终。
可他从未想过要那条小生命来陪葬。
看着眼前笑得开心,企图想要得到表扬的人,郁恃安只有沉痛和心寒。
是不是所有生命在闵脩眼里,都不过只是玩物,不过可以拿来利用的工具?
这样一个恶魔,又怎能冠冕堂皇地说是为他报仇!
“宝贝不喜欢吗?”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闵脩又问道:“那宝贝还想要谁的?那个女人?”
郁恃安黯淡无光的眼眸沉重地阖起。
够了。
他真的受够了。
这场游戏,还会有更多陪葬品。
他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在闵脩离开后,郁恃安终于拿起用来通讯M国的手机,拨打那通他以为这辈子不会主动打出的电话。
“恃安?”郁崙上扬的语调,显然很惊讶会收到这通来电。
“把他从我身边带走。”郁恃安蹲在角落紧紧抱着自己,每个字用尽全身力气,“把他带走,我们之间算扯平了。”
困了他整整6年的执念,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是以这种方式被迫结束。
可是他累了。
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恨任何人,也无法再放任下去,陪恶魔玩深渊游戏。
哪怕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可是他已经没有回头路。
电话刚挂断,房间门立刻被打开。
郁恃安像是早料到这通会被窃听的电话。
巨大撞击墙面的门,仿佛代表来者的愤怒。
站在门口的人瞠目欲裂,迈向郁恃安的步伐在努力维持最后镇定,可迸发的危险早已把理智撕碎。
郁恃安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被重重抵在墙上。
“为什么?”闵脩狠狠捏住郁恃安的下巴,桃花眼里是渗人的阴冷:“为什么要给那个男人打电话?”
“你明知道他会带我去哪里,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郁恃安感觉下巴疼得快要脱臼,可那只手还在用力。
眼帘中的人再次失去理智,声声质问,字字泣血:“宝贝,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把你捧在手心,天天想方设法哄你开心,做那么多只想留住你,可你呢?我做这一切,而你却要让那个男人再把我送回精神病院!”
“从始至终,我只想要爱你,可为什么?爱你就这么难!我到底做错什么?做错什么让你这么恨我!”闵脩手因为用力还不断发抖,越说,心越痛:“你明知道的,明知道我在那个地方受尽怎样的折磨,明知道再次进去不可能活着出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就这么恨不得我死吗?”
从小到大唯一感受过的温暖,都来自眼前的人,所以他倾尽所有温柔,只为报答这份爱。
可最后得到的,是背后狠狠的一刀。
伤人不带血,却是钻心刻骨的痛。
那只手最终停在郁恃安的脖子,闵脩发狠的声,一字一句:“可是宝贝,我就算死,也不会把你独自留下。”
只有死,他的宝贝不会再想着离开。
那样他们永生永世都可以在一起。
就这样,结束了吧。
郁恃安痛苦地闭上眼睛,他甚至没有反抗到来的杀意,反而这一刻,有种解脱的轻松,无比冷静地去面对死亡。
脖子上那只手似乎在用力。
可预料中的窒息感始终没传来。
等郁恃安再睁眼时,发现眼前少年脸上挂满泪水,那双曾经让他迷恋漂亮的桃花眼,失去最后的光。
这一刻郁恃安才知道,原来千疮百孔的心再受一记重击,是这么地疼。
少年埋进他的肩窝,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像个天真小孩,受了伤难过地哭着。
仿佛那个阴翳少年不曾出现,仿佛这里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一场恋爱,两败俱伤。
少年始终不舍伤害他的白月光,可他生命中那盏灯,已经熄灭了。
“闵脩,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