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抛过来的问题,瞬间浇灭冲上头的愤怒。
关键时刻他冷静下来。
他再怎么失去理智,也疯不过眼前的人。
闵脩这么做何尝不是在给他警告,接下去会有无数人为他的冲动买单。
郁恃安拳头攥紧地快要刺穿掌心的肉,可最后还是无力地松开。
他越过闵脩,重新回到房间。
门明明锁上,可不出几秒就被打开。
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人,郁恃安眸底甚至没太多波澜。
“安安,我做了些吃的。”闵脩重新端起拿进来的晚餐,像刚刚一幕没发生过一样,若无其事地来到郁恃安身边:“以前你最喜欢的,尝尝看。”
熟悉的香味扑鼻而来,不断刺激已经饿了一天的胃。
郁恃安却看都没看一眼,薄唇里冷冷吐出一句:“闵脩,疯够了吗?”
紧锁的大门,封闭的窗户,无死角的监控录像。
曾经他以为能驯服的小狗崽,如今把他关在这个地方,成了掌控他的人。
逃脱只会换来更疯狂的举动。
“疯?安安,我做错什么了吗?”闵脩脸上神情仅仅凝滞一瞬,又恢复该有的平静:“很久之前我就想带你来这里,从今往后这将属于我们的新家,不会再有人来打扰,我也只是十年前你认识的那个天真小孩,那场美好相遇会在这里继续延续,你不喜欢吗?”
很久以前就做好准备,很久以前就有了想囚禁他的念头。
郁恃安浑身发寒,看着闵脩一字一句:“不喜欢。”
闵脩弯下眉眼:“没关系,慢慢你会喜欢的。”
不管说什么难听的话,都像会被自动过滤掉。
这比一拳打在棉花上更让人恼怒。
在闵脩端着汤想要靠近时,郁恃安发狠地甩手扫掉端盘。
‘哐啷’——
瓷碗碰撞在地,瞬间成了碎片。
闵脩的手被划伤,鲜血滴落在洒落一地的汤,乳白色汤汁很快被染红。
“哥哥,那是我为你熬的汤。”
几个小时的心血,换来了嗤之以鼻。
以前他的安安不会这样的。
就算再不开心,也不会这么拒绝他。
闵脩垂下眉眼,浓密睫毛低低垂落,成了受伤小孩站在原地,怔愣地看着自己的伤口。
再抬眸时,眼里泛着可怜之色,想要得到一句安慰。
可最终,只换来郁恃安的冷声警告——“不要让我后悔遇见你。”
后悔……
他拼了命想要留住的美好回忆,可他的安安却会后悔。
这就是所谓的喜欢,所谓的爱?
“郁恃安,其实你早已经后悔了不是吗?”闵脩还在涌出血的手倏然捏住郁恃安下巴,发红的眼眸全然没了刚刚可怜模样:“我努力装出你喜欢的样子,努力讨好你,只为了想看到你的笑,可你呢?这么久你不过只是把我当条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开心的时候对我笑,不开心的时候让我滚。”
“你说喜欢我,转眼就去酒吧买醉,让那些男人靠近你,是不是我的存在耽误了你?是不是只要我前脚离开,你就能把更多的人捡回家?”闵脩手发了狠的用力,“这句话你很早就想说出来了,是不是!!”
肌肤尽是粘稠触感,郁恃安清晰感受鲜血顺着下巴滴落,最后染红了衣领。
指腹接触的温度明明是滚烫的,郁恃安却感觉砸向他的每个字冰冷无比,像利刃狠狠刺穿他的心,把最后那点感情泯灭地一干二净。
所做的一切,到头来只换来这一句。
到底是他错了。
十年相遇是犯错的开始,十年后一错再错,错得太离谱。
郁恃安笑出了眼泪,他想要回答那句‘是’,可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可是我的好安安,开始由你来说,结束只能我喊停。你一直说我是疯子,可你知道我是怎么疯的吗?”闵脩抚摸着郁恃安的脸颊,目光变得深沉:“那个女人有精神病史,只有我知道这个秘密,她恨不得我从世界上消失,杀不了我,就把只有八岁的我送进精神病院。”
“安安,你知道一个正常人被扔进那里的滋味吗?他们每天对着空气给你讲故事,如果听不懂,就把你拖走围在角落狠狠殴打,你需要陪他们玩疯子游戏,去进入疯子的世界。”
“只要我疯了,那个女人就能在法律上和我脱离关系,他们用电击,用鞭子,只要发现我逃跑,这些都会落在我身上,在那里,比他们疯才不会吃皮肉之苦,所以安安,你知道我怎么出来的吗?”
郁恃安曾经对那五年有过很多猜测和好奇,可如今这个与猜想截然不同的结局,他却害怕听到。
“所以宝贝,我疯了这么多年,不介意再疯这一次。”闵脩松开了手,替郁恃安抹去泪水拖拽出更多的血痕。
看着渐渐沾满他味道的人,终于扬起笑容,再次开口的语气充满了温柔:“乖点,只要你听话,我们还会像以前那样,我会一直宠着你,当你乖顺的小狗崽。”
他让人重新端来备好的晚饭,像刚刚那样贴心地试着温度。
得到预料中的再次拒绝也不恼。
把东西含进嘴里,扣住郁恃安后脑勺狠狠贴上,强制性渡了过去。
不顾被咬住的唇瓣,疯狂地侵略进攻。
直到郁恃安被迫吞下,才舍得松开。
他把人抵在墙上,抹去嘴角的残渣,接着一点点挑开郁恃安的纽扣:“宝贝,反抗是要接受惩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