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阙看着柠桑,略微思索了片刻,猜出了个大概:“是你带我们离开栖冥山的?”
柠桑看上去,对询阙很是忌惮,听询阙这么问,赶紧把头点了无数次,生怕这份功劳转嫁他人一般。
“谢了。”询阙道。
柠桑松出一口气,笑得自然了一些,“不客气,不客气。”
询阙又揉了揉自己的腿,这段记忆无论如何想不起来,“我的腿怎么了?”
柠桑立刻变了脸,指着姚津急着解释:“这这这,这可不怪我啊。要怪就怪这小兔崽子。我一手一个抓着你们两,飞得正稳。他突然变成兔子,我这左右一下子一轻一重,然后就——”
姚津听得想挖个兔子洞钻进去,他用两个小爪子把自己的耳朵按了下来。小脑袋垂着不敢抬。
询阙轻笑一声,摇了摇头,示意柠桑不必再说。
接着他揉着兔子耳朵问:“你没事吧!”
姚津羞愧得不好意思说话。柠桑已代他嚷嚷起来:“他能有什么事?!摔到你肚子上,我看他舒服得很呢!”
柠桑说罢,揉了揉自己的后腰,询阙看到又笑问柠桑:“你还好吧?”
柠桑摆摆手,“没大事。”
“那——”询阙拉了个老长的音,跟着语气一转,“有劳你去打些野味来吃吧。”
柠桑还在揉腰的手,一下子僵住了。他瞳孔一震,又揉了两下腰。
意思很明显,他想把刚才“没大事”三个字收回来。换成:我腰快摔断了。
但他揉了半天腰,也没见询阙有改主意的意思,只得消化了这个过份的要求。郁闷地转身。
可这身子刚转了一半,他又猛地转了回来,疑惑着问:“吃?”
“嗯!吃。”询阙认真回答。
两个不是凡胎的妖,吃什么吃?
柠桑把这疑惑在心里想了两遍,又将询阙脸上那欲说还休的表情扫了两遍。
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了。感情人家两个是嫌他碍事,找个由头把他支开。
柠桑反应到这一点,立刻像被什么刺了一下,抖了抖身子,翻着白眼走远了。
-
待柠桑的背影消失,询阙在兔子颈下挠了挠。温声道:“还不化人身?”
姚津立马张开四肢,把小肚子完全贴在询阙的胸口上,委屈巴巴地开始告状:“询阙,我没脸做人啦!柠桑数落了我大半天了。我都认错了。他还没完没了的。”
询阙浅笑一声。“从前柠桑犯了错,裂穹也数落个不停。他估计是把积怨都撒你身上了。”
姚津语气又酸了起来,“别跟我说你们以前的事,我不想听。”
询阙无奈地摇摇头,“好,我不说。可以做人了吗?”
姚津还是没急着做人,用小脑袋蹭了蹭询阙的下颌,忧心地问:“询阙,你的腿是不是真的很疼啊。柠桑说,不养个十天半月的,好不了。”
“这点疼不算什么。最麻烦的问题是,在哪养。”
询阙说着,眉头拧了起来,姚津一看,不敢再撒娇了。忙滚到一旁,化了人身。急问:“此处不行?”
询阙摇了摇头,“栖冥山的事,不日就会传遍妖界。整个妖界一定会大肆搜捕你我二人。这片丛林,自然也不会放过。”
姚津一听,整个人蔫了下来,“那怎么办呢?”
询阙摇摇头,顿了一会儿,又道:“当务之急,还需我尽快调息好身体。姚津,渡一点灵力——唔。”
渡灵力这事儿上,姚津早不需要询阙把话说全。
晃悠了一圈无所事事的柠桑,回来恰看到这一幕,悚得像只炸了毛的公鸡,撒腿就跑,又多晃了个十来圈,才敢往回走。
他回来的时候,夕阳只剩余晖。丛林中,已是昏暗如夜。
询阙一轮调息已闭,脸色好看了许多。
姚津这边的脸色却不太好了。因为看到柠桑回来的时候,两手空空。
“不是让你打野味吗?”他气鼓鼓地问。
柠桑自作聪明地嗤笑一声,“打什么野味?你们不过就是找个由头把我支开,以为我听不懂啊。下次你们要再想做什么亲密的事,直说就行,不用拐弯抹角的。我柠桑是见过大世面的,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柠桑说完,只觉得眼前二人的表情变得十分古怪,都有些哭笑不得的意思。他把自己的话又放在口中,琢磨来琢磨去,悟出了些不寻常的意思。
“怎么?你们还真要吃?哎!魔尊当年——”
柠桑话说一半,姚津揪起一把青草扔了过去,“别跟我提魔尊!他吃不吃关我什么事。我就要吃,怎么了?”
柠桑把身上的草拨拉干净,犹豫道:“那——我现在去打只兔子来?”
姚津又一把草丢上去,“你直接说想把我烤了吃得了!”
询阙看着他二人打打闹闹,唇角弯了起来,突地眼神微微一亮。吟道:“说到吃,倒让我想到一个地方,也许能让我们暂时藏身。”
“哪里?”柠桑问。
姚津却没问。他已经猜出来了。
果然询阙郑重答道:“红尘谷。”
柠桑顿时双眼放光:这主意妙啊!
姚津却双眸黯淡:怎么又得是红尘谷?
?
作者有话说:
姚津:旧情人都是阴魂不散。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