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津一边想,一边把头尽可能扭到别处,不敢让询阙看到他泛起红的脸。
询阙此时却已经平复了心情,他脸上微微漾出了笑意,打趣起来,“那你还气什么?”
姚津顿了顿,也整理心情,不再扭捏了。颔首一边用手指在地上乱划着,一边也用打趣的语调说:“气你不上进啊!靠手指接灵力,一点点地,我得等你到哪辈子去。以后,还是,还是,换个渡灵力的法子吧。”
姚津的声音越来越细微,最后甚至有些含糊不清。
询阙自然知道他什么意思,唇角翘得更加好看。他仰起首看着月色,只清清淡淡地回了一个字:“好。”
两个人静了下来,好一会儿,谁也没有再说话。
姚津小心地偷看着询阙,见询阙的唇上,还留着些许血痕,是方才自己咬下的没错。他暗暗掐了自己一下,觉得自己刚才真是够混蛋的。
然而询阙的薄唇恰因那血痕平添了些艳色,让姚津看得着迷。他突然很想不混蛋地渡一次灵力。但理智还在,他当然知道询阙刚刚调息好,定是扛不住这么频繁的灵力相赠。
他将目光抽离,开始四下乱看,假装漫不经心地问:“询阙,有没有可能,只是做渡灵力的动作,却不渡灵力给你呢?”
询阙的目光也从月亮上落了下来,微微扭过头去,斜睨着姚津。似笑非笑的唇角,弯出了几分促狭之意,却不置一语。
姚津被询阙这表情弄得尴尬又慌张,赶忙解释:“你别瞎想啊!我只是好奇,随便问问。”
询阙笑出声,“我没瞎想什么,我只是想,那自封灵力的法诀,你得要多久才背得会。”
“你教个试试啊!说不定这次我很快就背下来了。”
姚津这话接得太急太快,把心里的小欲望暴露得一览无余。
询阙强忍着笑,站起了身,一边往屋中走,一边戏谑:“你又不是我徒儿,我为什么要教你啊!”
姚津听得哭笑不得,张了张口,还是没敢继续死缠烂打。
就算是确信了自己对询阙的心思,脸面,总还是要留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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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阙口上说着不教,到底还是教了。只不过未必是姚津想学的。
如何移物,如何清扫灰尘,如何清干衣物……
姚津渐渐明白了,询阙这是把他当家政在培养。
他心下有气,学得自然也不上心。不过询阙这个师父也没那么尽责。好像就是闲来无事,教着玩。姚津学会学不会的,随他的便。
两个人唯一认真做的事,好像也就剩下渡灵力了。
询阙也不必明说,像个暗号似的,眼神往墙角一瞟,姚津就乖乖地站过去,等询阙壁咚。
开始两次,他们还紧张难堪一下。渡完灵力,直到询阙调息完,两个人都彼此不敢相望。各自找事情打发难堪,隔个一夜,才能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心平气和地聊天。
可一来二去的,难堪就越来越少。到后来,询阙的眼神刚瞟到一半,姚津就防不胜防地把灵力送了过去。他这丸药当得,从自主提货,到送货上门了,还是闪送。
询阙调息的时候,姚津也变得越来越放肆。
起初只是用鹅毛笔给询阙画脸,越画越熟后,开始给询阙配身子,不着寸缕的那种。
询阙初次看到,气得把姚津双手绑了一天,扬言他要是再敢这么画,就把他一双手废了。
但一天天过去了,姚津还在这么画。询阙已经可以平心静气地把画一烧,再像没这回事一样,给他剥螃蟹吃。
这种日子,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多月。
这一日,姚津看了看窗外的日头,掐指一算,该渡灵力了啊。可回头却见询阙极其罕见地躺在床上睡觉。
姚津现在早就知道,妖是不必像人一般,天天入睡的。而姚津天天定时定点地睡眠,算是他不想违背的心理作息吧。
这段时日,姚津也总缠着询阙一起睡,但询阙是真不怎么睡得着。被姚津缠得不耐烦了,才勉强同意让姚津变成兔子,在他身上睡。
此时此刻,询阙这般主动地睡觉,太反常了。不会是病了吧?
姚津心下不安,赶忙走上去一连串地问:“询阙,你怎么了?生病了?受伤了?哪里不舒服?”
询阙眼都没睁,随手拨开姚津试他额头的手,并应了句:“没有。”
姚津见询阙懒得理他,开始悻悻地在屋子里转悠,有点像热锅上的蚂蚁。越转越觉得羞窘。他觉得自己对渡灵力这事儿,好像有点上瘾了。冷不丁这瘾上来了,结果询阙无动于衷,搞得他坐立不安。
眼瞅着日头都移了一段距离,姚津到底忍不住地问了一句:“那——是该渡灵力了吧。”
询阙顿了顿,“今日先学法诀,再渡灵力。”
“啊?”姚津满脸不情愿。但渡灵力有关的事儿上,他从不弗询阙的意。
只好坐在地上,倚着床,垂头丧气地应付:“好!背法诀。”
好在这一日教的法诀,也才四句而已。姚津到底被询阙调教了一个来月,在背法诀上也算是有些长进。约么一柱香时间,便记了下来。
“这是什么法诀啊?”姚津问。
询阙依然闭着眼,唇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微微吟出四个字:“自封灵力。”
【作者有话说:“你若拥我入怀,疼我入骨,护我周全,我愿意蒙上双眼,不去分辨你是人是鬼。”引自林徽因的一段话。
两人感情升温,下一章,不知道能不能放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