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齐也不知道是不是松了一口气，他抿了抿嘴：“嗯，好听……”
马文齐拍了拍姜汁的后背：“难受吗？”姜汁摇了摇头：“不难受。”马文齐抿了抿嘴，泫然欲泣：“爸爸都知道的……”
姜汁笨拙的伸出一只手给他擦眼泪，有些手足无措的哄他道：“爸爸……”马文齐看他明明一只手不大方便还要哄他的样子，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他把姜汁的小手握在手里，偏过头擦了擦眼泪。
他不想哭的，可这么一擦，越发忍不住了，他来到这儿，举目无亲，赵昃延还跟别人好了，早知道是这种情况，他就守着崽崽了，也不知道崽崽现在怎么样了。
马文齐越擦眼泪越多，心里越是着急，他不想让人看到他这副样子，无论是崽崽还是赵昃延。
“文齐……”
马文齐两行清泪，猛地抬头，赵昃延一脸无奈的看着他：“是我。”
马文齐眼泪瞬间又落了下来：“赵昃延？！”赵昃延摸了摸他的脑袋：“是我。”马文齐眼泪汹涌：“真的是你。”赵昃延点点头：“嗯，真的是我。”
马文齐擦了擦眼泪：“你怎么认出我来的？明明……明明都不一样的。”
“起先在火车站感觉很熟悉，有些怀疑是你不敢认。就去调查了一下，杨梦易去了国外，去精神病医院带一个陌生的男人出来，这很奇怪。在楼下，我说没见过你，是骗你的，其实我前天刚搬过来。你看我的眼神，抿嘴的动作，也很熟悉。这种感觉，除了马文齐还能是谁？不过就是不大确定就是了。”
赵昃延宠溺的捏了捏他的耳朵，马文齐撇着嘴委屈巴巴的看着他：“我很害怕。这里到处都是人，很多……车……路也很复杂……我不认得别人……”
“还好我认出你了。”赵昃延坐在他身旁，蓦然松了一口气：“还好是你。”
马文齐吸了吸鼻子：“你什么时候来的？”
赵昃延脸色不大好：“应该是死完没多久就过来了，有三十年了。”
“有孟婆吗？有阎王爷吗？你见过吗？”
赵昃延好笑的摇了摇头：“稀里糊涂就成了小婴儿了，阎王爷孟婆倒是没机会见。”马文齐撇了撇嘴：“我也是。稀里糊涂成了人家的老公。”
赵昃延眉毛一挑：“都会用老公这种词了，挺快的。”马文齐看着好奇的看着他们的姜汁，老脸一红，强装淡定：“姜汁困不困？爸爸抱着你睡一会儿？”
姜汁摇了摇头：“不困。”
马文齐把他揽在怀里：“困的话就你一会儿。”
赵昃延叹了口气：“还得挂两瓶，最快也得一个小时，你要是累的话，靠着我歇一会儿。”
马文齐脸色如常，耳朵通红：“不了……很多人……”
赵昃延挑了挑眉，冲姜汁伸了胳膊：“姜汁，到叔叔这边来。”马文齐小心翼翼的扶着姜汁输液的那只手：“小心点，别碰到了。”
赵昃延坐在一边，把姜汁揽在怀里：“困不困？”姜汁点了点头：“有点困。”赵昃延摸了摸他的脑袋：“困的话，就睡吧，叔叔抱着你呢。”姜汁乖乖的依偎在他胸口，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马文齐悄悄松了一口气。
“你，在这儿过得怎么样……”马文齐抿了抿嘴，想起崽崽心里越发疼得慌，他垂下眼眸，不敢看赵昃延。
“你呢？怎么来的？”赵昃延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马文齐耳朵通红。
“我……我就……就不知道怎么到这儿了……”马文齐捏了捏手指头，心跳加速，他几乎喘不过来气了。
“孩子呢？”
马文齐加速的心跳猛地一窒，他最怕的问题还是来了。
“孩子还好，我阿耶姆妈带着，我听说你阿耶把你的私产都捐了，没想到你家阿耶能……”
“疼吗？”赵昃延收回了目光，握住他的手，幽幽的叹了口气。
“啊？”马文齐不懂他什么意思，看着他低垂的睫毛扑闪，马文齐慌张的心又乱了。
“自裁……”赵昃延眼眶微红：“是我不好……”
马文齐憋回去的眼泪重新落了下来，委屈巴巴的叫他：“昃延，我好想你啊……”
赵昃延轻手轻脚的给他擦了眼泪：“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