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元帅黑着脸,神色已经阴沉地可怕。
正要发难,却又听秦娇开口:“父亲,您也坐。他前些日子凑上来给我挡刀受了伤,如今不能动作太大,你们好好坐着谈便是。”
若再不出面,这两个人迟早要没一个!
秦元帅一愣,面色到底缓了些,同楚浊相坐两看好半晌,才憋着气松口:“殿下打算什么时候下旨?”
楚浊一喜:“就是明日,还请岳丈——”
瞧见秦元帅吃人似的眼光,楚浊顿了顿:“咳咳!请元帅您放心,万事小婿——嗯,孤都安排好了,封后大典同登基大典一同举办,娇娇入主中宫之后,您和岳母想来宫中常住也可,娇娇若想回秦府也行,万事都由她做主。”
秦元帅神色略微好点儿,但还是绷着脸:“那殿下明日且下旨吧,不过娇娇还是要同我回去。”
楚浊又轻咳了两声:“咳咳——只是我这儿实在是离得不人......”
秦元帅面上一狞,忍了忍才道:“未婚夫妻出嫁前不得相见,若是殿下连这点儿时日都等不得......”
“等得!等得!”楚浊忙道,而后又道,“只是这......还请元帅暂留宫中,到底元帅回京还有诸多军务要事要交接,如今众位大臣都在宫内办差......”
秦元帅冷哼一声:“殿下好好养伤吧!臣自去处置,还请殿下信守承诺,晚间我会来接娇娇回府。”
楚浊笑着将人送出殿中,而后抱着秦娇欢喜极了一般:“太好了!娇娇!岳父答应了!”
秦娇皱了皱眉将人按下来,又检查了一番他的伤口,瞧见无碍才放心。
楚浊将早就拟好的圣旨铺在御案前,而后抱着秦娇心里思忖,而后便是那些朝臣们了,有些老东西心里面想的是什么楚浊心知肚明,只是明日之后他也应该杀杀那些老木头的威风了!
心满意足的太子在第二日冷着脸上了早朝,将婚旨宣读下去,瞧着秦元帅接了圣旨,便有人站了出来。
楚浊冷眼盯着那老臣,心下冷笑,只待对方提起纳妃一事便要发作。
却听对方竟然高声吹起了彩虹屁:“秦小姐娴雅淑德,又身处毓秀名门实在堪当国母典范呐!”
“正是正是!”
“郡主温良贤淑、德才兼备日后定能辅佐好太子殿下!”
“老臣也如此以为。”
王虎城站在殿中瞧着一众阁老不要钱似的夸着秦娇以为他们吃错药了,想了想也上前拍了拍龙屁:“呃......臣倒是觉得秦将军身形矫健、又谋略过人,日后和太子的小皇子定然也身强力壮,聪慧过人!”
楚浊龙心大悦,朗笑出声来:“哈哈哈!孤倒要多谢诸位爱卿道喜了。正好孤还打算下一封旨遣散后宫,削减宫人数目和宫内开支,省下来的用度可以用之于民,日后除了中宫之外,便也无需选秀立妃了。”
原本夸人的老臣们脸色一垮,惊疑的瞧着楚浊:“殿下——”
王虎城脑袋也懵了懵,但是瞧见文臣上前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先行一步免得又被人先占了彩头。
“殿下同秦将军恩爱至极,实在是叫人动容啊!这不用选秀立妃好——呃......那什么不用选秀立妃......了吗?”
窥视到众人幽幽的视线,还有楚浊含着深意的笑面,王虎城面上僵了僵,努力开口:“不用选秀立妃也好啊!殿......殿下为了民生大计不惜削减后宫开支,又取消了选妃实在是......嗯,克勤克俭。”
越说王虎城便越觉得头皮发麻,顶着一众老臣的怒目,悄悄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咬咬牙,咚的一声跪拜下去:“臣实在是感动得五体投地难以自持!!太子圣明!!!”
一旁的秦瑜勾了勾唇,拉着两个弟弟一起喊道:“太子圣明!”
于是稀里糊涂的后面的官员也跪了一地,口中高呼“太子圣明”。
史官记,昭德帝讳灼,系大楚第十七代君,乃武成帝嫡子,幼时武帝临危,叔荆伺机篡位,欲杀德帝母子,然未果,逾廿年,帝废叔荆帝位,承继大统,改年号昭德。
昭德元年,帝欲立秦氏为后,诏书于朝廷,言明不置六宫,群臣感念帝后情深缱绻,大呼帝心仁德为民,情深义重,动容之至,以至涕泪满襟。
帝在位四十八载,性仁德宽厚,德才兼备,尝于商、农二事改制,功成斐然,六年得使国内再无饿殍。而后数十年,楚国力俞超前古,以至盛世之景,然帝甚惧内,帝后所言无不依从,数十载如一日,幸得后贤良淑德,甚知进退,安得群臣钦佩,帝终其一生唯得一人,乃终,仍心念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