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秦娇放权至此,可以说既识大体,又知进退,权柄之事半点儿不沾,还将一应旁的琐事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但是他们怎么就觉得高兴不起来呢?
“郡......郡主安排的极其妥帖,臣......臣等多谢郡主体恤。”
老头儿们颤颤巍巍地摆着一张哭脸道了谢,又被颤颤巍巍地扶着走出勤政殿,被内侍送到偏殿用膳,而后便昏天黑地地开始处理朝政。
到了宫门下钥的时候才顶着满头大汗被内侍搀扶进马车出宫,坐在马车内的时候一个个满脸生无可恋。
而这样的日子还要过整整一个月!自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遣散了一众臣子,秦娇心下才松了一口气。
一旁端坐的庆毓长公主笑了笑,扬声吩咐道:“采青,去给郡主端些茶果点心来先垫一垫肚子,再吩咐膳房快些将午膳也传来。”
秦娇后知后觉,才想起来庆毓长公主,顿时又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殿下恕罪,秦娇方才越俎代庖......”
庆毓长公主笑了笑,看着秦娇越发满意:“你这算什么越俎代庖,正好本宫从来没有处理过这些朝政大事,正觉得难以下手呢,你处置得很恰当,莫说是本宫便是诸位阁老也没挑出什么错处来。”
“都说秦家儿郎钢铁悍勇、骁将辈出,我倒是觉得秦氏一族的女巾帼更胜一筹。”
秦娇爽朗道:“不过是安排些活计,出力的都是各位老大人,真涉及政务要事我恐怕也不敢拿主意。殿下不怪我就好!”
庆毓长公主笑道:“这有什么,你是灼儿认定的人,日后也是要入主中宫担负国母之责对内替灼儿延续宗祧,对外更要对君王加以辅佐劝诫。如今就当提前适应便罢了,本宫看得出来你不是那等轻狂之人,在没有比你更放心的人选了!”
被这么一顿夸多少有些不自在,尤其是庆毓长公主还时不时流露出一种婆婆看儿媳的满意神色。同庆毓长公主简单用了膳,秦娇便借口有琐事处理狼狈逃离出庆毓长公主的视线。
“秦妹妹......不,郡主,临君叨扰了。”苏临君站在宫门外,一身月白锦衣衬得他越发风姿卓绝、谦逊儒雅。
秦娇一愣:“苏大哥?你怎么......未曾回府?”
苏临君瞧着秦娇的神色,墨色的眼眸带着一丝郁色,随后便被温润的笑意掩盖下去:“临君是专程在此处等你的。”
秦娇皱了皱眉:“苏大哥可有何事?”
苏临君苦笑一声:“先前遇刺一事,临君深感抱歉,我未曾想到北狄迁过来的遗族之中还有这等隐患,叫你受惊了,楚浊......他没事吧?”
那日行刺的便是此前北狄迁入西南的北狄余孽,也是因为先前苏临君招兵买马时并未介怀那些北狄遗民,将他们视同楚人一道编入军中启用,才埋下了隐患。
秦娇:“没什么大事,当时......楚浊也是心急了些。”要说那刺客本也没那个本事能伤到人,只是谁让有个傻子爱往刀口上贴呢!
“你当日也应该看清了的,他是故意的。”苏临君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他闭了闭眼,“但是......你却还是装作不知道。”
秦娇一愣,抬头看向苏临君,却瞧见对方黯淡的神色。
苏临君苦笑一声,勉强压抑住心下的不甘、难过和煎熬,定定地看着秦娇:“所以,我是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