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郡主和苏将军有什么高见吗?”
秦娇看着殿前的一众文臣,视线最终定格到发话的阁老身上:“阁老想必家中有不少的佛典经藏吧?不然怎么说出来的话都带着一股子口吐莲花的味道呢?”
那阁老皱了皱眉,莫名觉得秦娇的言语有些不对劲儿,却也分辨不出来什么,只能沉着脸:“郡主这是什么意思?”
秦娇冷哼一声:“若不是得了圣母的病,想必天生就是圣母的命吧?”
“听阁老的话,是打算就这样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只要罪臣楚荆让位便一了百了了?想必这是阁老的家学渊源,家中往日对庶脉子弟也格外宽宥吧?”
那阁老面色一变:“你——”
“那阁老不妨死前留下一份家训,日后若是家中庶子争夺家产的时候暗害嫡子血脉,只要他们心存悔改便不必追究了,嫡支若是复起也不得再打压为难,免得伤了一家和气。”
阁老面色发青:“强词夺理!天家之事岂能同寻常百姓一般论调,老臣这是为了太子殿下和武帝一脉的贤名和皇家声誉着想!”
秦娇冷眼看过去:“贤名声誉?呵呵!你是在维护武帝陛下还是再偏帮旧主?寻常百姓家的庶子敢以庶犯嫡便是开宗庙打死也不为过!怎么到了谋逆篡位的乱臣贼子身上反倒要含糊过去了?”
“阁老,便是您年事已高老糊涂了,也不至于忘了祖宗礼法,嫡庶尊卑吧?尔等既然读的是圣贤书,听的是圣人贤语,那也别圣母似地张口慈悲,闭口宽宥!”
“犯错谋逆的是罪臣楚荆,还要武帝陛下为了这等奸佞小人在地底下都委屈求全,保他体面?尔等真当没人能看出来你们算计着什么吗?!”
这些大臣,不外乎想着试探新君的底线几何,看看楚浊是不是软弱可以操控之人,但却偏偏在她面前卖弄聪明——
秦娇瞥了一眼含笑的楚浊,森森盯着他那狐狸似的笑脸阴沉着脸思忖,她向来护短,再如何,也不至于瞧着旁人当着她的面欺压自己人!
“你——殿下,老臣这也是为了大局着想,郡主此言实在是......”
楚浊原本心情甚好,听闻那阁老的话敛下来了眉眼,睨视着对方看似低眉顺眼的恭顺模样,神色淡漠,眼神却含着冷色隐隐含着些许威严:“郡主此言如何?阁老是觉得不妥吗?”
阁老一愣,被楚浊的气势压得死死的,张了张嘴结巴半天没吐出半个字,感受到楚浊身上的威严,额头上的冷汗却越来越细密:“这......”
楚浊:“从宗法礼制而言,自古嫡庶尊卑有别,按刑律法典来算,谋朝篡位更是诛灭九族的大罪,皇家的体面不容有污,但是真要用阁老这般舍本逐末的法子,日后祭典列祖列宗孤恐怕都不敢进太庙去!”
阁老面色涨红,四下的文官也大多低头沉思不再帮着言语,楚煜等人面色发白,神色越发慌张。
“维护大楚皇室体面不是代表非要替乱臣贼子遮遮掩掩才行!清理干净了,皇室声誉照样还在。”
庆阳帝嘴唇抖了抖,眼眸无神:“你......你想杀了朕?”
楚浊眯了眯眼:“废帝一事不容马虎,孤不能做主。”
庆阳帝面上一喜,却猛然听楚浊又道:“所以,孤请姑母和诸位宗亲请出龙渊宝剑上殿为孤的父皇母后做主!来人,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