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瀛洲要笑不笑道:“跑过了,车在那边。”
我茫然地往后看了看,远处有规划好的车位,一排排的车,在绿化带和树后面,看不真切。
目测,据此至少五百米。
我大概知道大楼到停车位的距离。
1+1……
所以,我这是一鼓作气,帮全宿舍的人完成了一轮体能测试?
后知后觉,累的呼哧带喘,我叉着腰,跟秋天里被压弯的稻穗一样。
“现在知道累了?”谈瀛洲看着我,忍不住笑:“你再多跑几步,就没118路公交车什么事了。”
118路公交车,是大学城内的循环公交,专门停校门口。
“我也不想跑啊,”我喘着粗气:“可他们都看着……我没那个脸……八卦中心……我可不想……早受够了……”
谈瀛洲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叠得整齐的格子方巾。
我迟疑地接过来,擦了擦爆发运动后冒出汗,说:“洗了还你。”
“不用了,”谈瀛洲道:“一次性的。”
“……我只见过一次性的纸巾。”我小声嘟囔。
谈瀛洲不在这个问题上和我多纠结,明明跟着我跑了一路,他却神清气爽,单手插兜,含笑看我:“我以为,你会自己跑掉,没想到还会拉上我。”
“为什么不拉上你?”我喘匀了气,继续擦汗:“你都来找我了,我再把你扔下,那算什么样子。”
“你也知道我来找你了,”谈瀛洲望着我:“那你还气吗?”
“我没——”我直觉性想说,我没气,可这话又假的离谱,我只能拿方巾蹭脸,嘀嘀咕咕:“我生气也不是因为你……”
“那是因为什么?”谈瀛洲问。
我不说话。
谈瀛洲想了想,猜道:“因为霍菁?”
擦汗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我没承认,也没否认。
“果然是因为她,”谈瀛洲往我面前走了几步,微微弯下腰,扬起薄薄的唇角:“吃醋了?”
我吓了一跳,捏紧方巾,腰肢往后仰,人都晃了一下。
啥?
啥啥?
啥我就吃醋了?
我吃谁的醋?
霍菁???
她配吗?配让我吃醋吗?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吃她的醋——因为我和她根本就不是那么简单的关系!
……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谈瀛洲是哪里得出的这种结论啊!
我又是皱眉又是瞪眼,捏着方巾,一字一句地对谈瀛洲说:“我不是吃醋!”
“那你为什么生气?”谈瀛洲抓着这个问题不放。
我张嘴又合上,合上又张开,最终无力地耷拉下肩膀:“我真的不是吃醋。我如果吃醋,干嘛要放下那些东西,我肯定直接进去了……我生气是因为霍菁,但不是你以为的那样……以后,以后如果有机会,我再和你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