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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我教她识字,给她讲故事;她带我挖珍珠,游泳潜海。

她苦恼时会皱眉,开心时会大笑。

她说她经常失眠,所以想拉着我在洞穴里睡觉,这样她会睡得安稳。

她不知道的是,我也常常在夜里惊醒,浑身发冷,可是和她在一起就睡得温暖香甜。

她是乌云散开后的阳光,突然照进我破败的生命。

我待了三年,和塞壬相处越来越融洽。

我们之间甚至不需要语言交流,她眨眨眼,我就知道她有了小主意;她咬着唇,我就知道她在思考犹豫。

我频繁地出海去看她,而在陆地上的时间则是看书练剑。

我用塞壬给我财宝换了钱,请了一个落魄的骑士教我练剑。

我练剑的时候很努力,一招一式,都想象着把脑海中的敌人一击毙命。

我隐隐相信着,终有一天我会回到那座恢弘的宫殿。

果真,对新国王庞戈不满意的贵族找到了我,要接我回萨米城,帮我夺回王位。

我兴奋不已,可是想到不能再去那个小岛,却又带着淡淡失落。

我去找塞壬告别,带了很多她喜欢点心和用具。

她很开心,可是听说我要离开时,她的笑容僵在脸上。

她拒绝了和我一起走的提议,我也没有再提。我想到我连自己都还不能保护得了,怎么能对她许诺。

于是我鼓起勇气,第一次完整地拥抱了她,然后克制着自己回头的欲望,离开了。

我以为自己那样很潇洒,可是回到萨米城后的无数个日夜,我深深地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再多看她一眼。

我离开了那束阳光。

接我回萨米城的贵族是乌尔顿公爵。

他在我面前哀伤地回忆着我父王,又愤愤地指责庞戈的罪孽,尽管他知道我父王死时,什么也没有做。

他请人给我治好了耳朵,教我学识和武艺,在我身上寄托了极大的希望。

我曾不明白为什么,直到后来见到西典最有名的预言师乌吉。

他预言我将来一定会成为国王。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肯定,但他的说法确实使得一部分贵族坚定地倒向了我。

我曾一度很尊敬他,可是后来当我知道他想害死塞壬时,却觉得他该死。

庞戈知道我回来了,表面上对我热情欢迎,暗地里却多次派人来刺杀我。

好在乌尔顿公爵把我保护得很好,不让任何可疑的人靠近我。

但我提出想要去见母后和姐姐,他也回绝了,说太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