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磨忍不住催促:“别再浪费时间了耀哉。谷崎直美就快回……”
“回来又怎么样呢?”耀哉不慌不忙地反唇相讥,“既然你这么希望太宰先生死,为什么自己不动手?”
童磨一噎,神色有些局促,欲盖弥彰清清嗓子:
“无惨大人要你动手。”
果然如此,与其说童磨是在帮他解开谜团,不如说是派来监视他的。
[鬼舞辻无惨]。
耀哉无奈地朝太宰耸了耸肩:
“事情就是这样,如果你是产屋敷耀哉的男朋友,应该能认出我到底是不是他吧?”
太宰出乎意料地沉默,向来通透的眸色覆盖一层疑惑。
“我不知道,”他有些失魂落魄地避开耀哉期待的眼神,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只要我从这里出去就会汇报给警察。”
桧绮不合时宜地轻笑:
“就像产屋敷耀哉坠楼前那样?”
点点星光在他重复“产屋敷耀哉”这几个字时降落于原本漆黑一片的记忆。
男人愈发确定自己的身份—本能是骗不了人的。
莫须有的指控让太宰怔愣,不出又顺着耀哉的话头“对,就像他坠楼前那样。”
[他]。
童磨的思绪是一团纠缠的乱麻。
一边为太宰没认出耀哉如释重负,一边又害怕耀哉会因此放这个男人一条生路。
他们的时间所剩无几。
童磨决定如果耀哉真的没法下手,就由他越俎代庖—
总不见得让耀哉因为这种事被鬼舞辻无惨虐待。
昨晚他凄惨的叫声犹然在耳,童磨悄悄捏紧了拳头。
正想着—
耀哉瘦削的身影一闪,瞬间移动到太宰身后,伸手猛地拽起他。
紧接着,薄如蝉翼的手术刀不留缝隙抵住他的喉管。
耀哉冰冷的唇擦过太宰耳际,暗红的瞳孔流动杀意,用一种抑扬顿挫地调子说:
“看来我不得不杀了你呢,太宰先生。”
他冲瞪大眼睛的童磨展露鬼魅的笑。
“好像真的是这样。”
太宰事不关己地回答,为了方便耀哉下刀微微抻长脖子,突出的喉结伴随吞咽唾沫的动作格外性感。
“如果今天是个晴天就好了啊。”
他望着窗外密布的阴云喟叹,像个讨不到糖的孩子遗憾地撇了撇嘴。
“那就许个心愿吧。”
耀哉摩挲太宰仍旧湿润的短发,耐心极好地哄他。
“只要许愿就好了吗?”
“是啊,难道太宰从没许过愿吗?”
耀哉循循善诱,轻柔舒缓的语调如羽毛抚平太宰对死亡的恐惧。
所谓“恐惧”不是对于死亡本身,而是一些旁的东西:
痛苦程度呀,死状呀,诸如此类的。
他的内心前所未有的祥和,久远的回忆提前如走马灯放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