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在一辆奔驰的公交上,路况不好,一路颠簸。
他睁开眼,夜色如墨,不远处是一棵歪脖子树。
[形状真奇怪呀。]
耀哉暗自思忖,不久困意袭来,他又不情不愿地阖上双眼。
*
等睡醒的时候耀哉早不在车上了,当然也不在自己家里。
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月明星稀,乌鸦啼鸣。
他靠在墙边,挣了挣,发现自己的四肢被粗粝的麻绳缚住,动弹不得。
产屋敷耀哉居然被绑架了!
产屋敷耀哉果然被绑架了。
他垂头闭眼,佯装仍未清醒,悄无声息地观察周遭动静。
悉悉索索。
“首领,您要的人带来了。”
熟悉的声音拂过耳际,比平时少了分慵懒,多了分恭敬。
“很好,你果然从不让老夫失望。”
踢踏踢踏—
沉重的脚步渐近,过了会儿,一双干瘦如枯树皮的脚出现在耀哉眼前。
老头俯身狠狠捏住他的下巴,迫他睁眼。
“嘶—”耀哉倒吸口冷气。
老头面如枯槁,露出一口黄牙狞笑:
“老师你知道吗?人在睡着和清醒时候的呼吸频率是不同的。森医生的麻醉剂药效一过,我就知道了。”
他的语气透露出一向的狂妄自大。
老头的手指在耀哉白皙细腻的脸庞流连,带着一股将死之人的臭气,熏得他直皱眉。
“不过,”老头话锋一转:“这种纯真更让人爱不释手,不觉得吗森医生?”
“森先生?”
耀哉不可置信地抬头,找寻到黑暗里散发盈盈紫光的眸,如鬼如魅。
一瞬间,他面上的平静分崩离析,眼里闪过许多情绪。
惶恐,震惊,愤怒,失落最后归于沉寂。
他的心如石沉大海。
“是的,首领。”
皎洁的月光照耀在森鸥外略略凹陷的脸颊,居高临下,面无表情。
他避开了耀哉的凝视。
“啧啧,你说你怎么能欺骗这么个美人儿呢?瞧瞧他现在的样子多让人心疼呵。”
森对老头的讥讽置若罔闻,抿着唇躬身。
“首领,那鸥外先告退了,您注意不要过分激动。”
森鸥外转身欲走,瘦长的背影微微佝偻,近乎于落荒而逃。
“等等。”
老头头也不回地叫住他:
“森医生你说得对,我的身体状况实在不允许激烈运动,所以—”
老头背着手,兴味的目光在两人间梭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