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真是没皮没脸。
他不耐烦地把手抽回来,给他塞了一杯水。
辰宝没见过这么精致的地方,有些不安地坐在沙发上,身子还往宋梵饮那里挨了挨。
宋梵饮干脆把他抱进怀里。
过了一会,周倾回来了,身边还跟了另外一个男人。
男人穿着浅色的休闲服,双腿笔直遒劲,气质慵懒矜贵,明明是笑着的,却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
他坐到宋梵饮对面,唇角微勾,声音散漫,“小朋友,又见面了。”
宋梵饮眼皮微颤,“宴先生?”
这个人竟然是曾经在谢家拍卖会有过一面之缘的宴忱。
宴忱双腿交叠,轻笑一声,“看来我上次的易容不成功,竟然让你一下子就认出了我。”
宋梵饮淡声解释,“宴先生声音没变。”
最主要的是,他曾经见过宴忱的照片,否则又怎么会拍卖场的时候就把人认出来,毕竟当时的宴忱只掩了相貌,没有改变身形。
宴忱看向周倾,声线漫漫,带着玩世不恭,“我就说我的易容术明明学得很好,淮淮还说不是。”
周倾:“……”
你们两口子的事扯我干什么?
他面无表情,“要不我把小淮叫下来和你讨论?”
宴忱慢悠悠的,“倒也不用,毕竟我和他可以在床上讨论。”
周倾:“……”
真是够了!天天给他这个单身狗喂狗粮是什么意思?
他翻了个白眼,干脆不说话了。
宴忱不再和周倾斗嘴,看向宋梵饮,“我听周倾说你们要找古医界?”
宋梵饮颔首,敛了敛神色,“霍池言中了毒,毒性很奇特,我和师父研究了很多年都没有找到解法,所以我们想找一下古医界的人。”
霍池言不卑不亢冲着宴忱打招呼,“宴先生。”
说来也奇怪,霍池言明明是虚弱的那一方,但是对上宴忱,气势却并不显得弱,反而有一种不遑多让的感觉。
包括宋梵饮也是如此,和宴忱对话的时候,并不显得瑟缩和卑微。
周倾忍不住多看了两人几眼。
和宴忱相处的这些年,他见过太多气势被宴忱压下去的人,这其中甚至包括一些权利至高无上的上位者,眼前的这两位小朋友真让他刮目相看。
宴忱挑唇,笑意如妖孽般惑人,“如果这样,倒也不用那么麻烦,我家小祖宗对毒懂一些,到时候让他帮忙看看。”
宋梵饮眼皮跳了跳,“宴先生是说月少?”
宴忱来了兴趣,桃花眸微弯,“你知道我家淮淮?”
只是提了月淮的名字,他的眼神就肉眼可见的变得温柔绻缱起来。
宋梵饮点了点头,“我在帝大上学,对月少的名字早有耳闻。”
虽然月淮已经在华国消失了很多年,但他曾经做出的成绩,研究出来的成果至今还在帝都大学的档案里记录着,可以说每一个帝大的学生都对月淮这个名字不陌生。
而且还听说,月淮对药理也很有研究,和古医界也有不深不浅的关系。
如果月淮能出手,确实没有必要再费心去联系古医界。
宴忱轻笑一声,“原来是淮淮的学弟,那倒是有缘。你们先休息,等淮淮醒来,我让他过来看看。”
宋梵饮紧绷的心情终于缓了下来,很郑重,“谢谢宴先生。”
月淮刚入睡不久,估计还要一会才能醒,宴忱就让周倾带他们去客房休息。
这里的客房也装修的很精致,大大的落地窗,一推开窗就能看到一片绿树成荫。
宋梵饮为了方便照顾,和霍池言住一个房间。他手臂上的伤已经做了处理,上了药后,又纱布包扎了起来。
周倾还让人送了饭过来。
折腾了这么久,几人确实都饿了。
宋梵饮摆好餐,淡淡看向霍池言,“吃饭。”
辰宝已经在桌子前坐定,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饭菜,不停的吞口水。
搁在以往,他早就扑上去吃了,但是现在不一样,虽然很饿,但还是等宋梵饮开口。
霍池言伸出手,轻轻的笑,“饮饮扶我。”
宋梵饮眉心跳了跳,压着冷躁,将人扶到桌前坐好。
饭菜很可口,可能照顾辰宝和霍池言的口味,做得很清淡。
宋梵饮先给辰宝夹了块鱼肉,这才开始动筷。
霍池言捏着筷子,动作很慢的吃饭,脸色憔悴,状态看起来并不好。吃了几口,他把筷子放下,没再动。
宋梵饮心里烦躁更浓,抬起头,“把饭吃完。”
霍池言弯了下唇,“吃不下了。”
他很累,也很难受,胸口翻江倒海的疼,根本吃不下去。
辰宝好奇地望着霍池言。
宋梵饮啪地一下,把筷子放到桌子上,“吃不下也要吃。”
霍池言墨眸闪过笑意,“那饮饮喂我。”
宋梵饮:“……”
他干脆还是放他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