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坞大门紧闭,大门之外,灯火通明。
粼粼的水面上流动着碎裂的月光,还有几十盏做成九瓣莲的大花灯,静静地漂浮在码头边。
一切都和以往一样。
可就是因为和以往都一样,才更让人心中不安到痛苦。
——
虚无之境,一片静谧。
都知道这个时候的莲花坞,怕是已经被血洗了。
所以才会这样安静。
江澄再次忍不住哭了起来,自从做了宗主,他总要强迫自己强大起来,不能哭,不能软弱。
可是……要再次亲眼看见横尸遍地的莲花坞,他要如何接受?
——
两人远远地划到湖心便停住了,泊在水中,心脏怦怦狂跳。
竟然都不敢靠近码头、不敢冲上岸去看个究竟、看看里面到底是怎样的情形。
江澄眼含热泪,双手双腿都在哆嗦。
半晌,魏无羡道:“……先不要从门进去。”
江澄胡乱点了点头。
两人悄无声息地把船划到了湖的另一边。
那边有一棵老柳树,根在岸边的泥土里,粗壮的树干斜着生长,横在湖面上,柳枝都垂入了水中。
以往莲花坞的少年们常常顺着这棵柳树的树干一直走到它的树顶,坐在那里钓鱼。
两人把船停在这棵老柳的垂须之后,借着夜色和柳枝的掩护上了岸。
魏无羡往常是翻惯了墙的,他拽住江澄,低声道:“这边。”
——
“临危之际,才更能看出一个人的能力,江宗主可谓是当代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但跟魏兄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聂怀桑忍不住喟叹道,声音不大不小,但江澄绝对能听到聂怀桑的感叹。
果不其然,江澄的身子都僵住了。
他这辈子最不喜欢听的,就是他不如魏无羡。
江厌离见状,颇为心累的看着弟弟,“阿澄,不要再想了,你是你,阿羡是阿羡。”
“呵……”江澄咧咧嘴,笑得比哭还难看,“可我确实不如魏无羡。”
从魏无羡的角度看自己,江澄才看出来自己跟魏无羡的差距。
他自问能力不输给魏无羡,但是……他在心性上果然是不及魏无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