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渝？”顾川撑着伞在他头顶上挡雨。
安渝不说话，眼睛盯着地面不断因为雨滴击打而泛起波纹的水洼，不肯理会顾川一遍又一遍、一声又一声越来越温柔小心翼翼的询问。
“安渝，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好吗？外面冷，外套都要湿了……”
顾川看着少年抗拒似的捂紧了耳朵，只好无奈地噤声，有点悲伤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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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方莉和宋未一起走下来，她远远地看到顾川，有点踟躇着想要过来搭话，但是又因为当时被顾川拒绝丢了面子而犹豫着。
是宋未先往这边走的。
“这是你的Omega，在这儿干嘛呢？吵架？”宋未笑着问道，往下踏了几个台阶，正巧看见安渝抬起一张潮湿的哭脸看过来。
只看了安渝一眼，却让她有一瞬间的惊艳。
也因为这一眼，宋末险些一脚踩空，从军部高高的台阶上滚下去，摔疼倒算其次，在两个Omega面前丢人才是真正的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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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渝是死倔的类型，现在不想起来走，不论顾川怎么劝也听不进去，反而越劝越爱哭。
顾川怕他在风里哭得呛风，就在他面前蹲下来，用伞盖住他。
“你淋雨了。”安渝看着他，瘪嘴说道。
“那，回家吗？”顾川自己的头发打湿了，他伸手揉安渝的头发，笑着说道。
安渝眼泪汪汪，连走路都不想走，说道：“你背我回去。”
这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要求，顾川把伞柄交到他的手上，让他撑着伞打在两个人头上。
车内温暖而且相对封闭，周围的窗户落满雨滴，已经看不见外面的景象。
安渝认真地抬头，让顾川可以用湿巾帮自己擦哭花的脸，可是眼泪还是忍不住不要钱一般地往外涌。
他红润的嘴唇被自己咬出了两道血痕，整个人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别的什么而微微发抖。
“我是不是很没良心？”安渝终于颤抖着问道。
顾川没立即回答他，而是掏出胸前的手帕，轻轻去蹭安渝潮湿的脸颊，又从车上拿起那罐安渝惯用的面霜，在手心化开之后抹在他脸上。
安渝被他搓弄着逗笑了一下，两滴眼泪又啪嗒啪嗒落在顾川的手上。
“别哭了，”顾川认真地说道：“那个人的死和你无关，即便你不从战舰上出来，他也必死无疑，而且是我做出的致命一击。”
“他手上背负了多少条人命、多少罪恶，作为一名军人，杀了他，就是我的良心。”
安渝看着他，有点发呆。
“今天开了大会，是关于沈园和风暴的事，军部这边给的进度也是尽量在元旦之前结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