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川拎起羽绒服外套，摸出一盒能源弹，填上了最后一个空缺。
那把枪被顾川送到了眼前，安渝抬起头看他，然后又垂下眼睛、接了过来。
“小骗子。”
安渝没说话，只是别过头。
“别伤心了，我陪着你。”顾川只是笑，挑着他的下巴在灯光下打量，看他还没掉眼泪，干脆抱住了他。
安渝自己的慌乱不知道怎样诉说。
他有点自暴自弃地扑上去，说道：“我要杀了你。”
“开枪吧。”顾川笑起来，揉他蓬松的头发，俯身去亲他的嘴唇。
发情期结束之后，在发情中期留下的临时标记也慢慢失去了效用，顾川闻见那种纯净的雪松香气和椰奶的味道，忍不住把人越抱越紧。
恨不得永远把他塞在自己怀里，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
安渝感觉很疲惫，他侧躺着，看顾川把手伸过来，和自己十指相扣，是很亲密的牵法。
“我带你私奔，去一个没有人的星球，重新开始生活。”
“还有三十天。”安渝说道。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安渝想起沈书地下室被放在玻璃罐子里的女人，思绪纷乱。
“我妈妈明天就要回去沈园，她的病要接受治疗，是我最后最后的牵挂。”
顾川看见他的眼睛里充满了迷茫和恐惧，但是没有软弱和妥协，只是陈述事实一般地说道。
看着他不安的眼睛，顾川第一次体会到了那种心软、心疼的情绪，像盈满了胸腔无处排解、无法躲避。
“沈书的妈妈是同样的病，已经去世了，我不敢……”安渝抓着他的手沁出潮湿的汗水，微微发着抖。
“我不敢赌。”
是两难的选择。
他既不能再承受失去的痛苦、又难以再说服自己继续作为沈书的武器，杀害无辜、甚至是自己爱的人。
“关于你妈妈的病，我找过生命科学部的人问过。虽然不知道她现在接受的治疗是哪一种，但是这个病症现在已经可以控制的比较好了，而且上次沈书在病房说的那个实验组并不是沈园的，也是生命科学部的下属分支。”
安渝叹了口气，说道：“我很担心。”
他和安如烟的第一次见面就在儿时的训练营。
那时候安如烟刚刚失去第二个孩子，也被完整确诊了腺体发育不完全的病，她在温暖的春天裹着一件厚厚外套从车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