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上好的红茶，由这位优雅得体的夫人从精美的瓷质茶壶中倒进配套的小茶碗，推向顾川。
顾川接下来，看见安渝撒娇似的和安如烟小声说话。
安如烟是很容易心软的类型，安渝知道只要自己多求求她就一定会被应允下来，却没想到她这次也是铁了心地不肯松口。
她低声埋怨似的说道：“你长大了，妈妈管不到你，也知道不该这样管你，但是结婚真的不是一件可以拿来玩玩的事情。”
安渝反驳：“我没有玩，我们是很认真很认真的。”
“妈妈希望你可以再等等，再看看，不要像妈妈一样，多少年了，都只能一个人过下去。”
似乎戳到了安如烟的伤心事，安渝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是顾川率先开了口，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着冷静：“我知道夫人您的丈夫也是一位军官，而且是在一次出差任务中牺牲的。其实我身处军部，也会经常受到生命的威胁，我未必能陪着安渝走到最后。”
安渝睁大了眼去看他，忍不住伸手打断：“你说什么呢？别瞎说。”
“其实就在七天之前的那次任务中，我和安渝差一点就会葬身太空，被宇宙风暴卷入旋涡当中撕碎。”
安如烟惊讶得看了看顾川，又看了看安渝，攥紧了安渝的手问：“是真的吗？安渝？”
安渝无奈点头。
“早就说让你不要再去军部做那种危险的工作，你要是也出事，让我怎么活下去啊？！”安如烟颤抖着一边说，一边有眼泪忍不住似的掉出来。
顾川把纸巾盒递过去：“所以能够活下来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我会在能够爱他的时刻好好地履行爱人的职责。”
安如烟看着他，脸上的怒意消减了，她侧过头喝了一口热茶，说道：“是我失态了，我们这一辈的不幸也不一定会发生在你们的身上，但是我希望你们还是再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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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时候紧张兮兮，走的时候顾川是被安渝送出来的。
既然妈妈回家了，安渝也没有再赖在顾川家住下的理由，于是小嘴撅得老高，送他走到了小巷的尽头。
想到要自己回家一个人睡就很难过。
“就到这儿吧，”顾川转身面对着他，伸手去捏他的脸蛋：“别不开心，你妈妈也是为了你好。”
顾川头顶有一棵从别人家院墙里面伸出来的柳树，此刻上面挂满了厚重的冬雪，一只鸟扑棱着扎进去，就抖落了一片雪在他的头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