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渝的小半张脸都隐没在黑暗中,他怀里抱着一把纯黑色的枪,闻声看过来。
“你现在还没恢复好,等过一段时间。”
邓尧艰难地吐字:“也好,和过去做个了断。”
悬浮车驶入下着雨的快速路,虞兰坐在前面和茉莉聊着天气的事情。
“不知道会不会下雪,我听说地球下雪的时候很美。”茉莉说道。
虞兰正在用通讯器斗地主,她笑着看了一眼窗外,说道:“说不准呢,也许明天早上一起来就是满地的白茫茫了。”
黑马坐在驾驶位上回过头,和顾川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你上次驾驶机甲是什么时候?”他因为参与了给顾川设计的机甲的线路设计,因此一边惊讶于廖闻的奇思妙想,又一边感叹着顾川的能力之强。
顾川略作回想,说道:“大概今年一月的汇演驾驶过一次。”
他的手抓着安渝空着的手整个攥住,伸手指计算似的点在安渝掌心。
“沈书有一个机甲军团,吴江从他那借走了两架来追杀这位,我们知道之后赶工做出来,你猜怎么着?”黑马是一副很得意的模样,他特意卖了个官司让顾川去猜。
顾川没兴趣去猜,只是问道:“之前给廖先生的几份器械稿子怎么样了。”
面对这样不知趣的谈话对象,黑马感觉自己一口气险些憋不住了,说道:“他看了觉得很有意思,已经安排下去了,只不过大家赶你的机甲都累了,现在放假。”
见到顾川了解地点了头,黑马又忍不住说:“我师父还想问这是谁设计的呢,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有条件,可以认识认识。”
没有明确拒绝,顾川点了头,说道:“有机会的时候可以认识。”
但是黑马大抵明白,他们这种上位者常常说出这种类似于敷衍的话,通常是不太算数的,因此没有放在心上。
他又换了个话题。
“沈书现在就像一头发狂的狮子,但是有一根绳子牢牢地拴着他,这个牵着绳子的人,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悬浮车照旧在雨夜里行驶,邓尧觉得夜风难得清凉,扑在脸上褪去了那种辛辣的疼痛。
安渝看着车窗外的雨水成股倒流,看见每一辆车的尾部都跟着一团厚重的水雾。
“忽然觉得很轻松。”邓尧的手指肚贴在窗户上,那又是一份寒意。
“就像回到刚毕业的时候,迷茫忐忑又踌躇满志,虽然面对着很对未知,但是也拥有着更多的可能性。”邓尧用手轻缓敲打车窗,然后回头看向安渝。
即便那张脸或许已经面目全非,但是他的眼睛看过来,注视着安渝的时候,一切还是那么的热切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