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揉了揉头发,关上空荡荡的抽屉,说道:“我现在哪敢跟她完成标记啊,我现在工作不安稳,如果我哪天嘎嘣死了,她怎么办?”
问话的人哼笑一声,说道:“那照你这么说,当军官的都不能有伴侣了?”
“我年底就回老家和她登记结婚,但是如果标记了,我们从基因血肉深处绑定在一起,我觉得对她不公平。”男人扶着桌子站起身。
“我特别怕如果我死了,她本来能好好生活,但是因为失去我而痛苦。”
顾川抽回思绪,继续翻看这本航行记录。
这个驾驶员似乎格外有生活请调。
他在这本记录里记了许多很短的舰桥趣事,写了在航行中遇到的事或者是漂亮的星球与惊险的航线。
在上册的最后一页,他的一行字写在书封的里面。
“以前觉得当海盗是一件很酷的事情,现在发现,只不过是换了个危险系数比较高的地方打工。”
下册只记了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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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渝在屋里呆得烦闷,就溜到门外蹲下来。
蹲下之后,他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无比高大,忽然感觉到有什么冰冷的东西从脊背划过去。
一切都是那么的似曾相识。
他睁大了眼睛,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安渝起来的时候扶了一下墙,然后朝守在门外的几个官兵说道:“你们帮我保护一下里面那位,我去去就来。”
安渝循着模糊记忆留下的方向感,打开了一道不起眼、像逃生舱的门,踏上了一个狭窄的旋转楼梯。
他的呼吸陡然粗重起来。
这是一个极其狭窄扁平的夹层。
成年人在其中行走需要弯腰低头。
安渝打开通讯器的手电筒,发现地上是一层厚厚的灰尘,灰尘上还有凌乱的各种垃圾。
他抬起头,手电筒的灯光照亮飞船尽头,上面有一个老式的音响。
它的灯忽然亮了起来,发出一阵斯斯的电流声。
安渝猛地一惊,听见胸前的对讲器传出廖闻的声音:“安渝,跑去哪了?我刚恢复了他们的中枢控制系统。”
“我这就下去。”安渝惴惴不安地转身,还没到楼梯底下,就看见了顾川站在小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