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答,请其自悟。
在大学求学期间,唐君毅深受西方哲学的影响,尤其是方东美主讲的新实在论
哲学。他后来回忆说:“在大学念哲学,我喜欢实在论,不喜欢唯心论。“他说的
“实在论“,是指英美的新实在论哲学。他说:“新实在论使我相信可能被经验而
未被经验之潜在的共相一定是有的。当我由相信宇宙间有无数可能存在的潜在的共
相,其中包含了无穷之真美善等价值时,使我生了无数的欢喜。“但后来,由于读
了大受新实在论者攻击的英国哲学家勃拉德莱的著作《现象与实在》,受其启发而
去读康德、黑格尔著作,“读了黑格尔之《精神现象学》,才知除新实在论者一往
平铺的哲学境界外,另有层层向上升高之哲学境界。“由此,他开始由新实在论转
向黑格尔的主观唯心主义,并在他以后的哲学研究中,明显地深受黑格尔的哲学及
其方法的影响。
在读大学期间,唐君毅已基本形成了一套较完整的对人生的看法。他认为,人
之心灵乃一超拔自觉的生命存在,而物质的身体乃是对此心灵生命的束缚,心灵生
命常因其自觉性而求超拔于物外。因此,人之生命时常处在自觉的心灵与不自觉的
物质的冲突之中。而唯有自觉的心灵超脱于不自觉的物质的束缚时,人之生命才进
达于一至高的境界。而人之心灵超脱于物质束缚的唯一办法乃是“绝欲“。只有弃
绝一切欲望与杂念,才能达到一种类似佛教涅槃的超升境界。
1929年,唐君毅因故休学一年,返回成都,并在四川大学暂任西洋哲学史教职。
1932年,在他23岁时,于中央大学哲学系毕业,旋返成都教中学。次年初,又受母
校之聘,回中央大学任哲学系助教,1936年始升任讲师。这一时期的唐君毅,年轻
气盛,雄姿英发,心志齐天,常自觉于宇宙人生之根本真理,早已了然于心,洞见
无余,足可开拓万古之心胸,推倒一世之豪杰。其情也真,其气也狂!他还在玄武
湖畔的无数次缓步默想中,心仪天地。神通万古,终于悟得“精神生活之至极者,
则为圣为佛“。慨然有希圣之志!
此后数年,他置身于教育学术界,驰骋古今,会通中西,为弘扬佛学,为中华
文化之返本开新而覃思竭虑,矢志不渝。1939年,在他31岁时,始著《人生之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