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隙随口道：“什么？”
“就是……态度不一样，说不上来的感觉。”李兴业慢慢地道，“就是你没有那么，嗯，就是感觉你嫌弃这些人。”
“废话，他们来了啥事也干不了还要浪费粮食，我能不嫌弃吗？”一提这个白隙就来火了。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李兴业摇了摇头，“你肯定是在国外长大的，内地不可能有这种气质的。”
白隙：“你是不是原本想要进的大学专业是材料？”
李兴业惊讶地道：“对啊，你怎么知道的？没钱，最后换了个有奖学金的，结果金融学完了根本找不到工作啊！”
白隙：“呵呵。”
李兴业：？
只能说无论哪个世界的李兴业，对于制度的魔怔都是一样的。
几天之后，商业顾问团给乔治拟定了一个一年计划，首先就是把周边城镇之间道路的巡逻常态化并且开始修缮靠近刻星敦的道路，不需要新材料，只是把石子捡掉再平整一下，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说的，居然说服乔治拿出了城市储备金雇佣人员来做这件事，而且工厂的工人们优先，薪水虽然持平但是一天只需要工作十二个小时还包一顿午饭，一时之间工厂的上班道路都宽敞了不少。
白隙看见“十二小时工作制”时嘴角抽了抽，这帮资本家还真是擅长敲骨吸髓，不过比起刻星敦本地的新资本贵族们到底还是仁慈了一些，这里的贵族不是割韭菜，是连地里的根都挖了。
“想赚钱怎么先花钱了？”一直关注顾问团的李兴业找到白隙问，“他们在搞什么？”
白隙正在厂房这边看“晋级者”们织的毛衣纹样，看看还有什么改进的可能。孩子们叫这些人为“工人”，他们则称自己是“奴隶”，兢兢业业地工作，争取早日赎身加入面食教。
“不懂，别烦我。”白隙毫不客气地道，李兴业依旧保持着游手好闲的生活，都不知道哪里弄来的食物，这么久了怎么没饿死。
坐在旁边吃巧克力的格里芬停下了动作，问：“我也想知道。”
白隙瞬间换了一付笑容：“知道什么，宝贝？”
李兴业斜眼看着白隙，就差大喊“警察叔叔就是这个人”了。
“为什么没赚钱反而先花钱呢？”格里芬嘴边一圈巧克力糊，看起来邋遢得不行。
“修路是无论如何都会带来好处的，贸易需要安全迅速的流通环境，商人们宁愿走更远更安全的道路，如果有商人来就会为刻星敦带来额外的生意，就像晋级者，人类的一切活动其实都会产生需求，这些需求就可以赚钱。”白隙仔细解释着，生怕格里芬听不懂，“展开巡逻的则是为了掌握更多的情报，这可以算是另一种把周边纳入管制，野外的道路目前还不属于任何一个城镇管辖，那是他们还没意识到道路的重要性，常态巡逻会让大家有一种错觉，这里属于我们，走在路上的人遇上问题也会下意识地找我们帮忙，这都会带来许多看不到的好处，显然这帮人没在乔治的情报中梳理出能够颠覆其他贵族统治的东西。雇佣工人还可以分薄本城贵族的势力，给平民活路。”
格里芬抿起嘴吮着巧克力，含糊不清地道：“巡逻不需要花钱吗？”
“当然要。”
“那钱不是越来越少吗？”
白隙花了一下午把道路对经济的重要性掰碎了一点一点解释给格里芬听，李兴业凑在旁边时不时插句嘴，接近傍晚才差不多讲完，这时候已经围了一圈孩子，织毛衣的工人们都边工作边听着，吃晚饭时还讨论两句。
白隙准备回石屋时，元塔发来消息让他去一趟塔，他站起来后看见那位哑巴女士低着头走过来，不动声色地塞了一张纸条到他手里：那些小事那么重要吗？
纸条是用刻星语写的，证明了这位女士可能确实出身不凡，毕竟平民是没有精力学两门语言的。
白隙微微地点了下头。
哑巴女士以颤抖的手拉回纸条，匆匆写下另一行潦草的字展示给白隙：我知道麦克米贵族间的很多很多事！
白隙眉毛一挑，刚要说什么，元塔的声音再度响起：「请尽快回来，二号塔主有要事联系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