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子流露出一丝绝望的神色,突然冲出人群,不顾孩子们和尸者的叫喊跑到三轮车边,拿起一袋毛线捏了捏,撕开塑料袋后又摸到几根毛线针,颤抖着手把毛线系上针后开始编织。能看得出来她的动作很生涩,每一针前都要思考下,但是十几秒后就熟练了起来,两只手如同翻飞的蝴蝶般很快就织出了一小段毛衣。她眼睛亮晶晶的把织好的毛衣举在白隙眼前,发出了沉闷急促地啊啊声。
白隙有些惊了,这些织毛衣的书他看过,也看懂了,但是试的时候完全不行,属于眼会了手不会。他倒不觉得是男女区别,织毛衣这种活不涉及身体机能,就是纯粹地重复机械动作,想学总能学会。他震惊的是女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干巴巴的图形转化成了动作,更何况他并没有说要干什么,她不仅准确领会还理解了工具的使用方法。
“她曾经是麦克米最好的妓女,是贵族的女儿,拥有高贵的姓氏。”陪伴着中年女子的老太太轻声道,“但是她的年纪大了,如果继续生育肯定会死的,她害怕接客就割掉了自己的鼻子。愚蠢的女人,这样一来她的主人只会把她卖去最下等妓院,但是,您这边的价格比较高。”
白隙沉默了几秒,问:“她只割掉了鼻子?牙齿和舌头是怎么回事?”
“妓女不需要牙齿,大舌头能够更好的服务客人。”老妇人放低了声音,“我也曾经是一名妓女。”
白隙瞄了一眼老妇人正常的面容。
“我的主人是我的哥哥,多少顾念了兄妹之情。”老妇人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叹息,似乎并无多少冤恨。
多伟大的兄妹之情……
白隙把冷笑咽回肚子里,对中年女子说:“那你就负责从书上学习织毛衣,再教给其他人,我会包你们的衣食住宿,当你们还清了欠的钱就可以继续在我这儿工作。”
那个眼珠凸出眼眶的女孩大声问:“到时候我们能加入面食教吗?”
能别提面食教了么?
白隙干笑一声:“当然可以。”
人们立刻行动了起来,有去拿书的,有去拿毛线的,但是还有一个人垂头丧气地站在原地,那个缺了半边四肢的男人。
“你有什么本事吗?”白隙问道。
男人沮丧地道:“我擅长杀人,但是现在这样不行。”
白隙想了下,道:“你有多擅长?”
“非常。”男人迟疑地道,“我能把每一寸血肉、骨头和内脏都剖出来,丢失的鲜血不少于一小杯。”
白隙眼睛一亮:“那动物呢?你会解剖吗?”
“会,一开始就是从动物入手的。”男人精神振奋了起来,“如果是动物的话一只手问题也不大!请问是……”
后面的话没来得及说完,做饭的尸者猛然冲了过来,激动地道:“你了解肉体吗?”
白隙:“……”
男人被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道:“算、算是。”
“太好了!我们的研究正需要你的本领!”尸者热情地道。
“研究?”男人疑惑地道,“面食教需要解剖人体的本事吗?”
尸者这才反应过来身份不对:“呃……”
接收到尸者抛过来的可怜眼神,白隙没好气地道:“你先帮着做饭,宰杀猎物前叫我一声,我告诉你怎么做。”这帮人的宰杀本事太差了,猎物就是随随便便把毛一拔,有时候连内脏都不去啊,那味道也只有土著们吃得下了,反正他是不吃的。
处理好元塔难能可贵的“晋级者”们,白隙刚松了口气,准备回元塔吃饭休息,一出厂房的门就看见李兴业鼻青脸肿地被一群人押着走过来了。
妈的,真的好想装作没看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