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慢了。”白隙摇头道，“有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制造大量肥料。”他不敢带肥料，这玩意儿也是工业提纯物，技术含量不低，而且对历史进程的影响很大。
壮汉沉吟了一会儿，吐出两个字：“尸体。”
“埋着尸体的地方开花更艳”已经是一个老梗了，白隙懂得花下埋鱼肠，因为他妈妈养花，不过这法子时灵时不灵，再说了他也没那么多鱼肠。
“骨灰有灵。”壮汉一字一句地道，“这地太死，需要灵来中和。”
如果不是反复确认壮汉说的是“灵”，白隙差点儿要认为是“磷”了，张风风所说的傻瓜式种地建议中就有一条看土。松软的黑土最好，所谓的“一抓一手油”，不能太松散，冲起来没有沫，这种土什么也不必做直接翻地下种就行。其次是盐碱地，板结、发黄、发硬，难透水，不过正好对应耐碱的稻子。最麻烦的是酸性土地，一般是多年耕作后肥力流失，而且经历了雨水冲刷，肥力无法保留，可以说怎么补也补不上肥力的那种。
来之前白隙已经做好准备是酸地了，刻星敦多雨，又有工厂区的空气污染，雨水都偏酸，令人意外的是，下城区居然是碱地，只不过碱得不太严重，。他没想到这个世界的农民居然对酸碱总结出一套经验来，并且有了应对方法，只能说每个世界都有人才。
“这个仪器真好，一插就什么都明白了。”兰德尔的声音从旁边飘过来。
白隙拔起酸碱检测仪，随口道：“也不是什么都明白的，只是个大概。”
“大概也很棒了，新世界真好呀。”兰德尔说。
白隙：“……”
懒得解释了，这货完全不听啊。
壮汉对于尸体的要求是正确的，对付盐碱地张风风的傻瓜式建议：用能跑的东西拌土，当然，必须是不能跑状态。
“尸体？”可班听到白隙的要求后道，“要多少？”
“多少？”白隙看向壮汉。
“盖住土地。”壮汉说道。
“盖住土地？全部？”可班皱起眉头，“数量有点多啊，我想想办法。”
于是，几天之后，白隙就看见了奇景。
石屋所在十字路口的另外三边房屋保留了下来，将会扩建成一个L型建筑，担任面食教的教堂，加上喷泉的修复与清洁，这一片地区终于呈现出正经教会的典雅之意了。
白隙如今的日子可谓是相当惬意，每天从塔里柔软的大床上醒来，带上食物去喂一帮小崽子。目前他只能供养小孩子们一天一顿，剩下的需要自谋生路，开春后动物们开始活动，贵族老爷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慷慨了起来，时不时接济一些，再加上雪降礼祭的储存，勉强活下来了。他从孩子们中挑出有完美造物血脉的带上塔打秋风，元塔默许了这种行为，格里芬更是直接睡了在塔里。
最大的改变来自于下城区秩序的整顿，推倒房子后，幸存的房子位置太过分散也不够隐蔽，牛鬼蛇神们纷纷蛰伏了下来。乔治分了白隙不少班克斯家的财产，再加上卖口罩的收入，新房子建起来前他在工厂区与下城区的边缘为无家可归的人租了大片厂房作为住宿，简陋是简陋了点，胜在安全保暖，流浪汉和孩子们都十分满意。
查理黑鞋会的那帮人倒非常识趣，直接把破房子并入了面食教的大耕田中，跟着去了厂房宿舍，对于这种向集体主动靠拢的精神白隙还是非常欣赏的。有些不愿意的他也没理会，就让那些破房子孤零零地矗立在大片农田中，要说显眼有多显眼，过不了多久就放弃了，把房子出售溜之大吉。
今天，白隙起床后例行去田里看了一眼，老远就看见一排排的东西覆盖了地面，走近一看，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正盯着他。
白隙：“……”
什么鬼玩意儿？
可班来了后有点委屈地道：“你不是要尸体的吗？”
“我……为什么是人尸？”白隙问道。
“人尸比较好找。”可班理直气壮地道，“动物尸体能吃啊。”
白隙无话可说。
尸体有新有旧，有些明显还盖着泥土，可班确定不会有人来找的，作为城中的尸者这话倒是有保障。只不过尸体显然不够覆盖这一万五千亩，烧起来倒是相当壮观，味道更是令人记忆深刻。去上城区时，白隙发现不少贵族把一次性口罩又翻出来戴了，令他有些尴尬。
尤利卡请白隙已经十分熟练了，都不怎么需要说话，他主动就上马了。到了乔治的宅邸一看，这货拿着一袋冰捂在眼睛上，鼻子明显歪了。
白隙惊讶地道：“你和谁打架了？”
乔治放下冰袋，露出肿成一条线的眼睛，阴沉地道：“有人抢了我们的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