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隙反应过来，压低了声音道：“你还真缴税？不逃么？”
查理左右看了看，还换成古语耳语道：“多少要缴一点，如果不这样怎么可能有人愿意和我合作？比如销赃就得缴。”
白隙震惊地道：“销赃还缴税？按什么理由缴？”
“友善税。”查理说道，“如果你捡到一个东西归还给失主，失主必须给归还物的一部分价值作为奖励，这种奖励就要缴友善税。”
白隙：“……”
真有你的嘿，阿列克斯公爵！
“我现在可以入教了吗？”查理期盼地道。
“不能。”白隙无情地打破了查理的幻想，“我希望教众是个正派人。”
“你现在收的人也没几个正派的！”查理不客气地道，“我知道可班是尸者！”
“尸者又没作恶。”白隙迅速回击道，“反正我不信那套会传染疾病的说法，至于你嘛，先从不要抢别人的东西开始。”
查理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大不敬的话，看了眼周围稀稀落落跟着的人，小声道：“不抢东西我怎么活下去？我会饿的！”
“你可以和别人一样工作赚钱。”白隙观察着查理的表情道。
“没有工厂雇我，上城区更是。”查理似乎有些气急败坏，“进工厂只能多活三五年，算是，活着出来也是一身毛病，活不久！”
白隙知道工厂环境恶劣，只是没想到这么恶劣，意外地道：“这么惨？那还有人去？”
“至少可以活！如果现在不活，未来有什么用？”查理不快地道。
下城区的经济系统几近崩溃，白隙就没在下城区找到什么店面，少数还在使用的房屋不是魔法实验室就是工业实验室，周围全是一堆堆的废墟，正常人根本没法住的。如果说有什么比进工厂更可怕的话，那就是进实验室，同样半只脚踏进坟墓，工厂把另一只脚踏进去需要三五年，实验室可能是三五天，还没个准。
白隙拍了拍查理的肩膀：“那么，好小伙子，我看你骨骼精奇，要不要来和我种地啊？包吃住，不是奴隶，保证不死也不会残疾。”
查理的表情僵在脸上，沮丧地道：“我考虑一下。”
“没事，慢慢考虑。”白隙友善地道，“反正以后下城区也不会多少地方让你乱窜了。”
查理一脸茫然，白隙也不打算解释。回到石屋的路途还算顺利，进了下城区后雪又大了起来，原先被信徒们铲出来的道路正在缓慢消失，乘着还能走时他和格里芬迅速回到了石屋。
朴实无华的面食教雪降礼祭已经结束了，即使每人限定三个饺子，也没有太多人吃到，没办法，材料和人手都不够，而且昨晚格里芬吃得太多了。大多数人只是来看一看，也有病得不行的被抬来求医，此时已经变成躺在地上的一具尸体，尸者们正在用麻绳捆扎准备搬运。
白隙面不改色地路过尸体，看着空空如也的锅突然问格里芬道：“你昨晚吃饱没？”
“没有。”格里芬摇了摇脑袋，“还差一点。”
“只差一点？”白隙感叹道，“没事，下次给你更多。”他眼角瞄到尸者已经抬起尸体，问道，“你们今天要去挖坟？”
“当然不啊。”可班说道，“这么冷的天，而且这具尸体没人为他付钱。”
“不是城市财政会付么？”白隙问。
“今天传来的消息，城市财政以后不会再为无名尸付挖坟钱了。”可班一脸郁闷地道，“还要求我们处理好尸体，如果发生瘟疫，尸者们要对此负责。”
白隙听得额头青筋突突跳，他相信乔治肯定早就知道了他和尸者们在打交道，可能一些城市官员们也知道，毕竟尸者们自以为隐瞒完美的身份只是自欺欺人，突然做出这种决定，八成就是在找他的麻烦。
“那你们准备怎么办？”白隙问。
“不知道。”可班叹了口气，“大概是扔到下城区那个排泄屋吧，我可不想搬尸体到城外。”
“城卫队不会来找你们麻烦吗？”白隙好奇地问。
可班扔过来一个微妙的眼神：“城卫队为什么会知道是我们扔的？我又不是一直扔，大雪天不想出城而已。”
下城区的“厕所”曾经堆积了太多的尸体，腐烂发臭后即使被清走，下城区的人们还是习惯于去那里排泄，比起随地大小便来说自然是好一点，但是好足有限。
白隙听完可班的狡辩，有些好笑地道：“你未免太小看城卫队了。”
可班站住了，有些恼怒地道：“那你说怎么办？不能扔进河里的。”
“我当然知道不能扔河。”白隙回忆着“下城区公共厕所”的地形，心里闪过一个小小的念头，兴致勃勃地道，“你等一下，我去城外拿个东西和你一起去扔尸。”
可班赶紧道：“那顺便帮我扔尸啊！”
“尸体扔城外干什么，多浪费！”白隙道，“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