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班扭过脸，翠绿色的眼睛从未如此闪亮过，“入教有什么手续吗？您不是说我们已经是教会了吗？！”
谁和你“我们”啊？
白隙都不知该从何吐槽起：“你知道饺子是一种食物吧？”
“当然。”可班理直气壮地道，“没人规定食物不能成立宗教啊？难道您不是面食教的主教吗？”
“我怎么就变成主教……不是，不是这个意思！”白隙抹了把脸，“你不觉得用食物来成立一种宗教太不严肃了吗？”
可班皱起眉头：“宗教的关键不在食物或者名字上，而是神迹。”
白隙愣了下，道：“你觉得药是神迹？”
“不。”可班坚定地道，视线往下移去。
白隙低头一看，无人机包正夹在他的胳膊下，恍然大悟：“你觉得这是神迹？”
“这不是吗？”不等白隙辩解，可班已经热切地道，“这是！这肯定是您的神使吧？或者主教之眼？所以您才能如此平静地把这个拿出来，与历史故事中的一模一样！我想明白了，那个国王肯定是因为得罪了教会才会落得那个下场！”
白隙听得一头雾水，正想着怎么解释时，尸者们激动地喊叫起来，一个接着一个的“啊”完之后又是那句“饺子至幸”的唱词，听得他眼皮直抽。
“我知道饺子是有种类的。”唱到兴头处，可班问道，“是不是我们信众也有分类？我们算是肉饺子吗？”
正狡尽脑汁怎样把这件事给忽悠过去的白隙随口道：“你们怎么可能配得上肉饺，顶多素饺。”
白隙话音一落，可班就大声呼喊起听不懂的话，接着尸者们欢呼起来，大声唱起：“饺子至幸！素饺圣安！”
白隙：“……”
算了。
一路有说有笑的尸者们在第一个路人出现时瞬间被打回原型，连可班都手忙脚乱地戴上面具装起了深沉，回到石屋后白隙才想起忘了把无人机送回元塔了，不过都走到地方，也懒得再绕回去。
石屋的工人们居然真地把树吊了出来，正在整修损坏凸起的石墙，格里芬乖乖坐在喷泉边缘做监工，一见到白隙就跳起扑了过来，他下意识伸出手抱起来时踉跄了一下，差点儿摔倒。
“你胖了。”白隙打量着格里芬的小脸，“长大了啊。”虽然还是很臭，头发都结成饼了。
“我长很快的。”格里芬一只手揽住白隙的肩膀，“很快很快。”
“我相信你。”白隙微笑着道。
格里芬郑重地点了点头，比一开始那个麻木的孩子多了不少表情与动作。
“白主教。”可班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您如果暂时没地方住的话，可以住我们那里，也方便我们聆听圣言。”
白隙放下格里芬，瞄了眼忙碌的人群，把可班拉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小声道：“在这里成立宗教会有什么问题吗？”
可班似乎没明白：“成立？什么成立？”
白隙和可班对视了一会儿，猛然明白过来，这货觉得他本来就是这个教的，哭笑不得地道：“这个教是我瞎编的。”
听完这句话后可班沉默了几秒，直起身深呼吸几回，闭上眼好一会儿后重新挤出笑容，声音有些颤抖地道：“我已经把这个教告诉工人们了。”
“所以我才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良影响。”白隙声音更低了，“我又不是冒充别的教，不至于吧？”
“确实不至于有太大问题。”可班慢吞吞地道，“问题在于，您以这个教的名义去救治了一名病人，用一种飞在天上的东西。”
白隙无奈地道：“工人们看见无人机没什么反应啊。”
“那是因为他们不懂！”可班第一次露出抓狂的表情，眼睛圆睁、噘着嘴唇，双手扭曲成鸟爪子举在脸旁边，“有人懂，法师们、信徒们，还有那些晋级者，他们懂这代表着什么！工人们肯定会把这个消息传出去的！而且我们还承认了是教众！”
白隙头疼地捏了捏鼻梁：“这样做会有什么不良影响吗？不对啊，如果有不良影响，你们当时为什么不拒绝呢？我随便一说你们就主动加入了，而且是你们主动对工人说的啊。”
可班瘪着嘴，不说话。
白隙眯起眼睛：“所以，加入一个宗教是有好处的，对吧？”
“当然！”可班急促低沉地道，“您以为信教是什么人都能做的吗？如果你没有足够的本领，根本别想加入教会！”
“小教会也不行？”白隙随口问。
“当然不行！”
所以，这是一个自以为打秋风，结果阴沟里翻船的事例吗？
“啊。”白隙明白了过来，抬起下巴，微微一笑，“那恭喜你，你现在是教众了。”
可班一脸憋屈地道：“我第一次希望病人不要救治成功。”
然而，这世上事情不如意十之八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