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至少这次比上次社死少一点，坐在客厅里，看着一屋子古怪“尸体”的白隙这么想。保鲜膜包着的小腿呈现出越发浓厚的腐烂水果味，虽说比尸体的腐烂味要好一些，也只是好足有限。男孩的尸体已经化作一屋子枯萎的原始丛林，整个房子充满了植物气息，夹杂着花香浓郁得呛人。
这样下去不行啊……
想想未来拥有一套塞满了各种奇怪尸体的房子，白隙就觉得很崩溃。
白隙决定下次去要带足够多的药品，这是最容易变现、永远有需求的硬通货，尤其在工业化之前。还有肥料，他不可能永远从这边带食物过去，食物体积和重量都太大了，携带非常不方便，不如带化肥过去，在那边种地才是长久之计，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把房子卖掉，在偏僻并且交通方便的地方买一间库房，再买一辆货车，他有C1驾照，一般的小型货车都可以开，当初只是为了圆一个皮卡梦，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只不过，卖房子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他只能选择先租一个仓库，另外把房子挂给中介，在这之前得想办法处理尸体。
一条腿处理起来还好，切割尸体实在不是件容易事，尤其手头没有适合的工具，马桶对于带骨肉更是完全不友好。麦克白的尸体就完全不能用这个方法了，他盯着尸体——应该说尸块许久——最终决定带去仓库摆着，说不定以后会有什么好的处理方法，再不行就带回那边世界去，至少他不用担心有人寻找麦克白。
男孩的尸骨已经完全看不出人形了，白隙收拾了一大堆植物碎片，找了一个大布袋装着带去城郊的公园景点，重量极轻，一路上宛如一个移动香源，引来了不少没必要的瞩目。他挑选了一处向阳的缓坡，植被茂密，树木高大，几乎没有人类活动的迹像，说完两句祝福的话，他把那些枯萎的植物全部倒在了树下。
“看看风景吧，孩子。”白隙蹲下来抚摸着那堆植物碎片，“不会再有人来打你了。”
轻柔的秋风拂过白隙的脸颊，树丛们沙沙作响仿佛在应答。
回家后白隙忙碌了起来，打扫房子，租仓库，把麦克白的尸块转移过去，再大规模采购各种抗生素、消炎药、非处方止疼片、传染病特效药等等，存款迅速减少，他甚至生出开一个药房的想法，只不过手续太过繁杂，一时半会儿没时间跑。同时有些遗憾，麻醉剂和处方药都没有，只能将就了。剩下就是一些生活必须品，衣食再加上一些野营用品，当然，还有处理那边房子的装备。
忙碌的这段时间，白隙发现了不止一次门出现，他甚至打开看了眼，对面是塔内幽暗的空间。无论从哪一边到另一边，门的对面始终会是上一次离开的地方，想要转移，只需要在二十四小时内离开使用过的门一定距离就可以，前两次他都在二十四小时内主动回到原本门的所在地。现在，他大着胆子走过去再返回，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完整使用过后门果然就消失了。
摸清了门的使用规律很有用，接下来白隙忙于拆药，把同类药片放进塑料箱里，完成后就一直等在仓库。他租的仓库足够大，两扇大门差不多一辆小卡车宽，就算半扇也足以通过一辆小三轮货车，载重够了。
门的刷新时间一到，仓库的半边大门果然出现了那行字。
白隙精神一振，打开门确认对面是塔内，返回来打着三轮货车的火，拧动把手。伴随着突突突的声音缓慢起步往门里驶去。预料中的顺利通过并没有实现，三轮车前轮撞上了空气墙，如果他的速度再快点，这一下说不定就会飞出去。他急忙捏住刹车，感觉车后部震了下，如果不是塞满了东西可能会直接翻车。
什么鬼？
从那边回到地球会因为“价值不平衡”无法成行，从地球过去不应该啊，因为地球是起始点，地球这儿的价值始终应该是平衡的，再说了，他也没带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回来，尸体只是抵销了带过去的物品价值，又不会产生更多的……啊！
白隙迅速从车上跳下来去仓库看了眼麦克白的尸块，好好的在冰箱里没变化。他跑出仓库跳上车，一路风驰电掣地开去城郊，顺着记忆跑去埋葬男孩尸体的地方，还没接近就发现了异样：所有的植物表面都出现了不自然的嫩芽，有些芽已经长大，形成了拳头样的红色果实，外表呈现出半透明状，隐隐约约能看见果实内部复杂的结构。他环顾四周，发现至少两三个平方以内都结出了这种果实，最大的一个足有西瓜大小，仔细观察内部，居然是个蜷缩的胎儿模样，而被寄生的草木则出现了明显的枯萎迹像。
我——操！
白隙不知所措地懵在原地，好半天都缓不过来，这些东西如果最终都变成人至少有几百个，这可是百分百的入侵物种！
不，等一下，这样一来我可以带过去的东西不是变得更多了？不不不，再等一下，如果这东西有这么大的价值，我怎么带回来的？
各种思绪在白隙脑中转悠着，一时间搅和成了一团乱麻，他试着捻了下最小的一个，一碰就破了，化作一滩浓稠的血色粘液顺着树干淌下来，没几秒就进入枯萎状态，化作粉末消失在了厚厚的落叶上面。
这会不会又生出新的果实？
白隙麻了。
这他妈不是消灭不了了么！
稳了会儿心神，白隙冲回车里查了最近的园林市场，开车直冲过去，每一种农药都买了一堆，配上最大号的农药喷洒壶，卖家表示有一定的电量至少可以用一次，他管不了那么多，赶紧冲回郊区。一来一回，到达时差不多傍晚了，他手忙脚乱地把所有的果实全喷了一通农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了家。
第二天，相隔十二小时后白隙赶去山上，发现所有的果实都晶莹透亮，被寄生的草木被这么一折腾外表更加惨淡，一付接近枯萎的模样。
操！操！操！
白隙开始考虑放火烧山会造成多大范围的问题以及会不会被抓住，他不知道这些“出生”后是什么东西，会引发什么样的反应，从草木的状态来看怎么想都不觉得会是个幸福的故事。就在他咬咬牙准备做纵火犯时，一滴水落了下来，他抬起头，看着天空中翻滚的乌云骂了一句，烧山是不可能了，他只能先行退去。
雨下了一夜，白隙焦虑得不行，第二天天不亮就摸黑上了山，到达地方时差不多晨曦时分，借着朦胧的晨光他惊讶地发现那些果实发黑、发软，变成一陀陀粘腻的胶质状，而且全都与草木分离开来，昨天可是抠都抠不干净的。他连忙把所有粘胶收集起来，仔仔细细搜索了一遍确保没遗失。幸好这些果实似乎喜阳，全都生长在高处，胶质化后又富有粘性，不会落到地面。